少年,而卫起当场称那少年为兄弟,小僧怀疑那少年便是这项尤儿。陛下,小僧因此惊讶可算过分?”
萧镇听到此,眼中忽然放光,道:“你方才可是说想起了一个老故事啊!”
无树合十道:“此事小僧虽知晓,但却不敢说。”
萧镇眉头一皱,道:“难道涉及司马一案?朕要你说你便说!”
无树道:“陛下圣明,小僧只是记得,曾经看过的些许记载之上,提到了当时司马一族虽被灭族,但有一个遗孤却始终没能找到。而那个孩子,便是单名一个尤字……”
萧镇闻言,双眉陡然一竖,举手让无树不用往下说了,这时他心中如同惊雷闪过一般!“司马一案”乃是如今皇家大忌,二十年前,左都御使司马奇吾谋逆叛国,牵连得当时大半个朝廷都被卷入其中,十八家大族被因为此案惨遭灭族,两百多官员被削职罢免,就连一时德高的昭明太子也被牵连得自尽而亡,家人罚没为奴。这一场杀戮之下,竟有五万余人受牵累而死。据传当时案子定罪后的一个月中仅只玄都斩杀的罪人便有上万人,西市口几乎已经被血封得断流了,朝廷之中也是一时无人办理政务,乱了好几年方才平定。当时也由于此事,自己的父皇得以取代昭明太子登基为帝,因此这桩残酷杀戮更是成为朝野禁议论之事。于是年岁冲刷,也便成了无人了解、无人敢言的谜案了!
当时司马一族长系的一个孩子最后据说并未找到,后来由于武宗皇帝逝世,也便没有人继续追查那遗孤是生是死、流落何处。
而若是这项尤儿便是当年那遗孤,那……
而此时“谢”、“卫”二字在他脑中忽然升起!谢方?卫骋?难道说这群少年便是当年司马惨案的余魂归来?
对了,刘士奇是当年大学士谢方的徒儿,而石信彼时乃是司马奇吾身边的一员参将,而老将军卫骋也是司马一系!而胡孝辅的府第便是在当年司马府基础上建成的!
这么说全通了,这些全都是那些昭明党羽干的好事,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这些人还是阴魂不散!他们如今为了干扰皇室北伐,竟然……
萧镇不觉眉头紧皱,脸色瞬间难看异常!
“杀!”他心中忽然产生这一个念头,方才燃起的爱才之意瞬间荡平。卫起有大才,但此时与北伐之议相冲,留着是祸非福;谢白是把利剑,此时已然是朝廷钦犯,若是昭明党后,留之定然不祥,杀了可决后患。鹰兔不杀,子民何辜?
“杀!”而那项尤儿,若是让他知晓身世,伸冤复仇而来,也算是个祸患……
“杀!”他眼睛一闭,心中也已笃定。于是扬声叫道:“陆丙!”
萧镇问道:“可查到通缉的余下那二名在逃主犯藏身何处了?”
陆丙声如锉锯,答道:“禀陛下,谢犯失踪之地实在神武门城楼之下,项犯则失踪在崇文门附近,此二处均为三大营把守范围,缇刀卫不敢贸然搜查。如今是刑部在与九门提督府协力缉拿,臣不知此二人去处。不过臣已然按照陛下旨意,在诏狱设好埋伏,这几日有六七波江湖人士试图冲入诏狱救人,均是无功而返。”
萧镇一拍案几,恨声道:“嘿,又是那个石信!”似乎是对石信恨到了极处,却又拿石信无法。他自顾自发呆了一会,忽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道:“陆丙,传朕旨意,让华敏将三日后卫起的凌迟改为兽刑,一级甲等!此事不须张榜公示!还有,让京兆府尹陆谦调二千守卫协助缇刀卫在竞兽场布防,把三大营在周围的布防给朕换了!朕要回宫了!”
说着接过陆丙手中捧着的貂帽和披风,回头对无树道:“和尚,多谢你与朕分解,五日之后,朕便要招揽群臣,广告天下。在朕的祭旗大典之上,光明正大、大张旗鼓地杀一个盖世良才,再用他的血,祭我的得胜之旗!”说罢一轩披风,当先便走出殿去。陆丙收了那三样物事,跟着出了殿去。
无树依然沉默垂首,只是一遍遍捏按佛珠。殿中的三方佛祖依然是低眉垂目,在香雾氤氲之间,看不清慈悲庄严的宝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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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阳城外,夕阳下,莽莽山边,呼啸风声之中,幽焉骑士阵列如云。
马上一个中年男子肃然骑在马上,忽然抽出了腰间宝剑,凌空一挥。
一声雄浑苍凉的声音下令:“幽焉好儿郎,给我冲啊!”
一时间千余骑兵士齐声发喊,向已然被十几日进攻冲得残破不堪的城墙冲去。
城上,守将夏且看着源源不断冲来的敌军,忽然在城头向南跪下,三叩首后,长呼一声“天灭哉”,举剑自刎!
《齐书》:“守将夏且死战不屈,然敌军强盛,辽阳不日即破,慕容岘屠城三日,民剩十一。时大业八年八月末,时皆以幽焉军行西路,未料岘亲率大军,东面自辽东直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