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把我从饭局抬出来送去医院,住了半个月的院才将将养好。后来我就学聪明了,喝一半倒一半,也就没怎么进医院了。”
洋甘菊被他放在了桌上,那一小簇围成的花束散发着淡香又夹杂着微苦。
“你知道我小时候的事吗?”裴松突然开口问道,“为什么我那么讨厌家人。”
苏钦卿摇摇头。
“我小时候被绑架过。”
裴松轻描淡写的话语却令人触动。
“大概在我刚记事的年纪吧,父母把我丢在老宅。家里只有一个保姆,那个保姆是个人贩子,在尽心尽力养了我半年后动了绑架我找我父母要钱的念头。”
苏钦卿听了心下余悸,“然后呢?”
裴松说:“我偶然听到了保姆打电话,发现了他们的密谋。我当时还小,听懂了又害怕,躲在了我房间的床底下。
保姆发现我不见了就知道我可能听到什么了,开始满房间的找我。一开始说给我买糖吃让我出来,后来就开始威胁我。
我给爸妈打电话,他们没有一个人接,我只能一直打一直打……没过多久保姆就听见响声了,她发现了我,把我从床底下拖了出来。
我拼命反抗也难抵一个成年人的力量,他们把我关在了一个废弃工厂里。给我父母打电话,我父母说:钱他们给不起,大不了不要了,要杀要剐随他们去。”
裴松竟还笑了笑,“可笑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只是他们养的一个小东西,兴致高了就逗弄两下,没兴致了就弃如敝履。”
苏钦卿拧眉:“父母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裴松手指一动,想揉开她紧锁的眉头,最终还是放下了。
“之后我运气好,他们气急败坏以为我没用了,不给我喂饭吃,想把我饿死,对我的看守松了些。我也没放弃,一直想找机会逃跑。
之后我半晕半醒,他们以为我活不长了,对我看守更松懈了,我找着机会跑出去了,为了保持清醒我一直自残,最后在马路边上晕倒被好心人救下,也算是命大。”
裴松垂眸笑笑,再一抬头,只见苏钦卿那双剔透的眼眸中好似含着水光。
他的心突然跳的很快。
好像被这明眸中的泪一下就击中了。
裴松觉得苏钦卿是在心疼他。
心里麻麻的,痒痒的。
裴松还是笑得温柔,声音带着安抚,“你看,我都没事了,后来我平平安安回了家,再也没遇见过这种事了。”
裴松好像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她有好感了。
就像一个人经常在黑暗中踽踽独行,会变得渴望光明、渴望温暖。
他遇到了他的光,也会不由自主的向她靠近。
“裴松哥,”苏钦卿一脸认真,“以后你会越来越好的,会有很多人喜欢你、在意你、关心你。你也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可以在喜欢的人面前做自己,以后都会幸福美满。”
裴松喝了口水,此时他的眼里仿佛只有苏钦卿一个人,她的一颦一笑,语言神态都是那么鲜活。
“有你这句话那我肯定过得好啊。”
苏钦卿抬起手背蹭蹭眼尾,笑了笑。
“那肯定。”
裴松看着她的眼睛,说:“苏苏。”
“啊?”
“认识你我很幸运。”裴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