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懒得去猜宫凌是谁谁之类的问题,只是简单地点点头确定了这一点。
花苑书和陆南风交换了一个眼神。
旁边的学生还在提出自己的问题:“易老师,我知道您和岳老师住在一起,而且和赵老师的关系也不错。我就是觉得其实你们三位在文学风格上是完全南辕北辙的三种风格,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什么没问题呢?如果是说相处的话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有句话说得好:‘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力’,虽然意见不同,但世界上总不会有因为自己喜欢吃甜就杀了吃咸豆腐脑的人的情况吧?”易之提到豆腐脑的时候,没忍住在脑海里回顾了一下所谓的甜党异端天诛咸党之类的可怕争斗,觉得自己举的例子其实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不过没关系,反正学生们是不太懂这中间的典故的。
他继续说着:“如果说是文学创作的理念的话,大家也都知道我就是所谓的‘墙头草’,”说到这个地方,大家都在笑,这是易之的自我调侃呢,“反正吧,你要说赵静章老师和岳激流老师的理念是一南一北,这个我赞同,但是我自认其实我是站在中间的,虽然在南边的觉得我在他北边儿,北边儿的觉得我在他南边儿就是了。”
又是一阵笑。
“话说回来,其实在上课的时候我就提到过很多了,自始至终我都认为,在文学上,单纯坚持某一种规则才是正确,这本身就是错误。因为文学是什么?本身就是用来表达人们所思所感的承载体,就像我刚才提到的白话诗歌和文言诗歌,它们同样都能够表达一个人的思想感情,同样能够显得很美,即使方式不同,但是我们真的能够说谁更高谁更低吗?”
“但是总觉得使用白话就显得俗了。”有人低低地说。
“什么叫做俗?”易之反问,“我从不觉得白话是俗,能够被人们广泛使用,广泛理解的东西,是不能够用‘俗’来表示的。因为大俗即大雅!就是白居易写诗也是要让妇孺一听就懂,但他的诗俗吗?凡有井水皆唱柳永词,柳永俗吗?现在的所谓名著哪一本在最开始不是广泛流传街头巷尾的故事?”
这话说得有理,所以又一次没人说话了。
“易老师,”陆南风先叫了一声,“但是你这么说了一通,总觉得您还是站在更靠白话这边儿的啊?”
“那是因为大家的问题都在说白话的问题,我当然得帮着白话说话了。”总觉得陆南风的问题有点深意,但是易之也不甚在意,照着自己的思路往前说:“如果说文言,或者古典学派这一边已经落伍,我也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就像我是绝对不会赞同岳激流先生全盘用字母文化取代汉字之类的想法。说到底,任何一个民族传承它的精神都要靠语言的文字,和中华民族从诞生开始就产生的汉字,还有数千年时间承载了我们的历史和文化的文字,已经和我们融为一体了,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精神,一种象征,而且是不可或缺的。这么说吧,我们可以简单地把这两种东西比作植物的根和叶,叶是新生的,提供养分的器官,也是人们比较容易在平日里看见的部分。而根是立足点,提供水的生命必须器官。一株植物不能缺少根和叶,而求新求变与保留文化传承,也并不是全然对立的。”
……
“他这样说?”
“我觉得这是诡辩,要革新,就必然要打碎一些过去的陈陋的东西。说他墙头草,是真的墙头草。”
“其实未必,易之这个人,有时候他说话不要多想,他所说的就仅仅是他对文学的看法而已。并没有涉及那么多。”
“但是皇帝那边不断地试探他,之后还安排了接见。”
“我能用的人,朱鼎钧未必能用。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这个问题。而且其实很多时候,我是赞同易之的想法的,即使是我们这一排,甚至皇帝哪一派的人,也多的是人赞同易之的看法。只是毕竟他们要站队,当然要一面倒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所以还是要拉拢他?”
“不急,不急。我会多见他几次之后再看看的。”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次更新……后天吧。焦躁。焦躁。焦躁。焦躁。论文。焦躁。焦躁。焦躁。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