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榛榛心里已经算好了的小算盘,容詞可不清楚。
倘若他发现了陆榛榛的算盘,那无论用什么办法,他都会强行留陆榛榛在身边。
随着宫宴的结束,秋收狩猎也跟着结束。
次日一大早,长如游龙的车驾离开秋兰行宫往京都的方向行驶。
为首奢华的马车里,朱太后抿着唇角,笑意吟吟,看的出,此时的她心情不错。
“昨日陛下当真把陆家那小丫头给抱在腿上了?”
绕是胡姑姑说了好几声“是”,朱太后仍觉得惊奇。
胡姑姑打趣的笑道:“太后娘娘,您可没看见,奴婢进去时,那四小姐还害羞的躲在陛下的怀里。”
朱太后乐了,会心一笑,而后颇有兴致的接着问:“陛下可有哄着?”
“娘娘,若不是奴婢亲眼看见,奴婢也不相信陛下会哄着陆四小姐。”胡姑姑回想起昨晚看到的场面,就震惊不已。
朱太后舒展眉心笑出了声,“这么多年了,哀家的心愿总算是快要达成了。”
胡姑姑却迟疑的不这般认为,“可是,陆四小姐到底是有景王妃的身份,若要进宫长伴陛下身侧,史官与老臣恐怕会作祟。”
胡姑姑的担忧并无道理,景王是晋元帝的侄子,陆榛榛若是进宫,京都上下嚼舌根的人可并不少。
朱太后斜靠在软垫上,抚着眉心,比起胡姑姑的忧思,她倒显得不那么的在乎。
“你跟在哀家身边几十年,怎么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看不透?”
胡姑姑能想到的,她那儿子难道想不透?
“奴婢愚钝,着实想不出。”胡姑姑眉心紧锁。
朱太后有些乏了,她打了一个哈欠,昨夜听胡姑姑说了一夜的听雪阁里的情况,又加上马车摇摇晃晃的,很容易就疲累了。
“榛榛那孩子本就没有跨进景王府的大门,就算日后进宫陪在陛下的身侧,谁又敢嚼舌根?”
连陛下都没有认可的婚事,可算不得真正的成婚。
胡姑姑听朱太后这么说,神情浮现着了然。
难怪昨日的宫宴上陛下没有下旨让陆四小姐与景王和离,要真是准允陆家小姐与景王和离了,那不就坐实了陆家小姐是景王妃的身份。
“太后娘娘这下可以放松心了。”
朱太后掩了面,叹息道:“唉,又什么可松心的?”
而后又自言自语的说:“也不知道在哀家的有生之年里,还能不能看见像陛下的胖娃娃。”
闺中与她交好的姐妹们,早就儿孙满堂颐养天年,就是年轻时的死对头,膝下也有好几个乖巧的娃娃。
朱太后言语完,又自觉是想多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这个老人家掺合也无用。
朱太后的心情是不错,这厢的陆榛榛和陆君悦就全然不同。
陆重山满目沉重的盯着陆榛榛。
陆榛榛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她揪着手里的锦帕,她看看陆君悦,却发现坐在她身侧的陆君悦也是眨也不眨眼睛的观察着她。
接连被陆君悦和陆重山两人给盯着,陆榛榛被他们两人弄得不知所措。
小脸为难的对着陆重山道:“爹,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别这么盯着我。”
微微扭了扭脑袋,清眸眨巴眨巴的又对着陆君悦说:“阿姐,你也别盯着我,我害怕。”
陆君悦眉目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没说。
听雪阁的事,她已经听说了。
陆重山长叹一口气,纵然他清楚容詞对陆榛榛的态度变得不同。
他还是没有告诉陆榛榛,反而是嘱咐着说:“以后,若是太后娘娘召见你,你不可不敬。”
陆榛榛一头雾水,古怪的看看她爹,然后再看看陆君悦,笑的甜甜的说:“爹,你和阿姐放心,我见着太后娘娘敬着呢。”
“那陛下可有敬着?”陆重山吹了吹胡子追问。
陆榛榛的眼皮跳了跳,樱唇抿着,抬起眼睛,口是心非的回道:“敬着呢。”
她顶多就是使唤了几次大尾巴狼。
大尾巴狼大气,不会与她一般见识。
敬没敬着,只有陆榛榛才清楚。
陆重山和陆君悦也只能从她口中听出。
陆榛榛都这么说了,陆重前也不好刨根究底的追着陆榛榛问。
“日后,你可不能再使你的小性子了。”陆重山语气充斥着郑重。
依他对那位的了解,榛榛往后也嫁不了其他之人。
对榛榛而言,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天家凉薄,伴君如伴虎,往后他家榛榛受了委屈,他这个当爹,都不能给她讨回公道,也护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