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陈勇装着软蛋的样子,竟在路上一下子挣脱逃了,管家去药铺里守人,老板却说那人是从乡下来的,只在他们铺里做短工,不太清楚住处具体在哪儿,先前一段时间也已经把工钱结清了。
柳夫人恨死了程妙萱,不守妇道下贱无比,她又得顾忌维持着柳府在外的名声,严厉嘱咐下人守紧了嘴巴。
程妙萱刚开始还痴心妄想要去找柳令求情,家丁们把她关进柴房后,每日只送些馊饭馊水给她,她连着几日大呼冤枉没有用,心思这才冷了下来。
有下人故意路过柴房,大声讨论说夫人要把少奶奶剥光了衣裳裸着浸猪笼,还要当着全府人拿贞节鞭抽她,程妙萱听了害怕颤抖不已。
她不能再出丑了,她要回去、离开这里……
其实瞿氏来得正是时候。
柳夫人这日当着瞿氏的面,让人把程妙萱从柴房里拖出来,没有浸猪笼,只让家丁拿着贞洁鞭狠狠抽了她几十下。
她的哀嚎求饶声太大,夫人身边的婢子过来拿布嫌弃堵住了她的嘴。
柳夫人将休书扔在程妙萱脸上,看也不看她,拂袖走了。
瞿氏看着女儿被打得死去活来,已经大骂得嗓门都坏了,她被婢女松开后,身子一歪倒下去,又爬过去要扶程妙萱。
“萱子……咱跟他们拼了,娘跟他们拼了!”瞿氏恨声沙哑。
程妙萱浑身血迹斑驳,衣裳被抽烂,半天说不出话来。
两母女一人骂咧哭着,一人躺在地上疼得抽冷气,看笑话的下人朝她们吐唾沫,窃窃小声骂道:“贱人还到我们府上来!早看她不是好东西,穷酸又下贱,可怜咱们大少爷被瞒了那样久……”
“她就是荡fu一个!依我看夫人该把她剥了皮再浸猪笼,淹死这没皮没脸的荡种!”
程妙萱缓过来时,天色都入夜了,柳府的人直接将她们从后门赶出去。
瞿氏脑子里一片糊涂,只知道要把女儿弄起来先一起回家去。
“跟娘回屋去,萱子,娘背着你!”瞿氏挣扎站起来,受伤的脚上一跛,坐倒在地上。
程妙萱一直没开口,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都怪你这个贱妇……”
“萱子?”瞿氏不可置信望着女儿。
“你这个穷酸货!什么都没有,被你生出来算我倒霉运了,日日就晓得找我讨钱,府里人人都欺负我、瞧不起我,你晓不晓得!除了讨钱,你还会干什么?贱人!”
程妙萱疯了一般歇斯底里尖喊着。
她从地上爬起来,衣不蔽体浑身是血,显得狼狈肮脏。
“所有人都欺负我……我要杀死你们!这群贱人!我是……我是尊贵的少奶奶,我夫君是大少爷,你们想打我?去死,都去死!我要吃了你的心!我要割了那贱人的几巴!杀了他……”
瞿氏盯着程妙萱的身影跌撞越走越远,怔在原地半天,突然伸手要上前去追赶她。
昏沉夜色中,萱子的身影不见了。
瞿氏捡起拐杖走了几步,一头栽下来,嘴巴磕在石板路上泛出血。
寒风中,远处街巷传来几声狗吠声,她在地上缓缓转头,最后看了眼柳府高大的门,然后撑身爬起来,也一瘸一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