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的婆婆吗,让我每天立规矩怀不上孕不说,还让我做这苦差事!这分明是下人杂役才干的活!她就是不拿我当人看!都是贱人,气死我了!要死了!”
程妙萱被药烟子熏得眼泪直流,将扇子猛地一扔在脚下。
“扇什么呀!越扇越多,也不让下人帮我!熏死我算了,让你们柳家后悔去吧!”
她狠狠推开药房的门,想着要出去,又不真的敢。
药烟缭绕里突然有两个身影来到了门前,其中一个婢子捂着鼻子喊:“少奶奶,药铺里送药材来了!”说着她又对旁边的人道,“伙计快进去吧,你把药材要每个药屉归类的放好,弄完了直接到前边院子管家那边领赏便是!”说完她像十分受不了那烟,匆匆走了。
程妙萱看那人隐约是个男子的身影,他一进来,她便听见一把陌生的厚重嗓子在自己耳边道:“少奶奶好,我是来送药材的。”
伙计微低着头,一副顺从恭敬的样子,进去放好每个屉子里的药材。
程妙萱就站在门口叉腰透着气,药也没管了,看着那个粗厚壮实的背影。
那人走的时候,程妙萱故意在门口娇扬着嗓子,摆起她的少夫人架势道:“诶你,给我把扇子捡起来。”
伙计瞧了瞧她脚边扔下的扇子,弯腰捡起来,拍了拍扇子上的灰,低着头双手递过去:“少奶奶。”
程妙萱显然被这人的恭顺姿态取悦了,也不接过扇子,问:“你是药铺来的?”
“回少奶奶,是,小的叫陈勇,是接替了从前铺里常来送药材的王二,他升了副管事,如今这跑腿的活便换了我来干。”
淡淡药烟子里,程妙萱看得清他的脸庞,一看便知道是个干粗活的年轻老实人,皮肤粗糙,浓厚的眉毛,高鼻大眼,此刻落在她眼里觉得分外顺眼。
她慢腾腾接过了扇子,勾唇笑了笑道:“这么说,你以后会经常来送药材了?”
“是,少奶奶。”
“那我问你,你们药铺子里有没有我想要的药?”
“不知少奶奶想要哪种药?”
程妙萱故作不经意翘起兰指扇着扇子,随意道:“让女子能怀孕的药。”
陈勇一愣,一副不敢抬头的谨慎样子。
程妙萱拿扇子将他一推,轻轻笑起来:“还呆着做什么,走吧,你什么也没听见。”
陈勇微微躬拜下了身子,朝门外走了,程妙萱倚在药房门边上看着他宽厚老实的背影,觉得今日总算找到点趣子。
府里如今人人都知道她是被柳夫人赶到药房的,那些下人对她的态度立马变了,她有时吩咐点什么,三喊四喊都没人应。
这外头药铺的伙计倒还算识相,让自己心里舒服了下……
晚上程妙萱独自歇在药房旁边的小屋里,只有一名服侍的小丫鬟守着。
药房里还新煨着药,是柳令明早一起来便要喝的,程妙萱闻见散不去的药味便觉得厌烦,这屋里的床榻用具也没有她与柳令房里的好,她十分嫌弃,丫鬟送水她洗脸时,她便将木盆子一推,水全都洒出来。
“怎么拿这种东西给我用?我平日用的雕花铜盆呢?”她质问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