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轿帘,程妙萱立时一愣,随即狠狠板了脸色道:“要你管这么多吗!起轿!磨蹭啥继续走!”
她气哄哄地坐在轿里,心情越来越委屈。
程幼素哪壶不开提哪壶,柳令今日确是没有陪她来回门。
大夫说,他身子不益劳途跋涉,即便坐轿子也不行。
她虽然心里不满,但还是要在柳家人面前装出懂事体谅的模样,还好柳夫人给她安排了锦衣软轿的排场,不至于让她失了面子。
轿子到了程家,瞿氏早就在门口迎着,喜庆颜开的脸上一看,是轿子!萱子可是乘着轿子回来了!真不愧是少奶奶的排场!
瞿氏心中感叹着,见只有程妙萱一人从轿中下来,连忙问道:“姑爷呢?还在后头?”
程妙萱板着脸进了门。
一回屋子,她立刻趴在瞿氏身上哭道:“娘!我这过的是啥日子!”
“咋了?”这穿金戴玉还能坐轿子,不是挺好的吗?瞿氏疼惜地拥住小女儿:“是他们柳家人对你不好?莫非……”是姑爷不喜欢萱子?他没跟萱子一起回门呢!
程妙萱委屈抽泣道:“他们都对我挺好的!只是……那、那柳令!他不和我圆房!三天了,我们压根还分开睡的!这算什么嫁人做新娘?根本……”
瞿氏惊讶道:“萱子!柳少爷还没和你圆房?莫非他真不喜欢你!怎么会?”
“不是,娘你不知道,柳家人都说柳令有病,身子不好,所以不让他跟我圆房!说要多缓些时!可我见他无非就是文弱一些,哪里看出来有啥重症,难道一与我圆房就会死了?为啥还要娶我!”
“哟哟!萱子,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什么死不死的!”瞿氏忌讳着,装作按住了程妙萱嘴巴的样子,急急继续问道:“柳少爷到底有啥病?这事儿我们之前咋没听说呢?”
“我怎么知道!娘,你之前还说要我早点生个男孩子稳住地位,可如今柳令根本不碰我!他成心让我没孩子!”
瞿氏半处于惊讶中,又不得不好好安慰哭闹倾吐着的程妙萱:“傻孩子,你说什么呢,我就不信那柳少爷正气血方刚,能不想和我们萱子圆房!再说孩子他肯定就更想有了,哪个男人不这样的!”
“无非他确实是暂时病了,心有余力不足而已!你就别想这多了!让娘仔细看看,你如今这穿戴得多好啊!”
瞿氏疼爱地看着自家女儿,都嫁人了成了少奶奶,还动不动爱哭,真拿她没法。
程幼素晚程妙萱一刻钟进了家门,柴南石拎着东西,好一会儿才见瞿氏从屋里出来。
瞿氏赶忙将东西接过来,客气笑道:“柴姑爷带这么些东西过来,真是有心……你先和素子等着,中午我做饭……”
程幼素本就想走个过场就离开,无意跟瞿氏多待,淡道:“娘,不用了,我们把回门礼送来了,一会儿就走。”
瞿氏其实也怕跟这传闻中的野汉多相处,瞧着送来的米粮肉干,巴不得得到了东西就赶他们走,一听便应了:“那行,你俩有事就先走,下次记得再来看娘啊!”又说着场面话:“素子看着真是长大懂事了不少!跟着柴姑爷要好好听话,知道不?”
记忆里,这大概是第一次瞿氏对她这样客气和悦的。
话音刚落,里屋的门被猛地推开,程妙萱看了一眼地上的大小包回门礼,站在门口“哼”了一声,“穷鬼!装啥子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