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琦月将水红杏纹的手帕子收入衣袖边,接过宋夫人亲自递给她的茶,笑盈盈道:“夫人,真是不好意思,前些日您差人给我送了点心,我本来应该早些来看您的,但母亲带我去了从伯家做了几天客,我只好今日才过来。”
宋夫人知道王琦月的从伯就是县老爷大人,她面上的笑容不禁愈和蔼了:“你是个好孩子,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不过是觉得那冰沙糕口味新鲜,想到你是小辈,送去让你尝尝。”
“多谢夫人,我吃了那糕觉得味道很好,我母亲说多谢您,还说过些时要邀您去家里坐坐呢,您可千万赏面子要来。”
宋夫人笑着点点头应了。
两人闲话了一会儿,有下人进屋子来禀告:“夫人,少爷吃了饭不肯休息,还坐在书房里,连盏茶都不曾喝就继续读书了。”
宋夫人道:“你盯着点,半个时辰后再给他送些水果茶水进去,就说是我吩咐的,让他多少吃一点。”
“是。”下人低眉顺眼躬身下去。
王琦月看着一脸关切淡淡愁容的宋夫人,试探着问道:“夫人,嘉树哥哥这些天一直在家里用功读书吗?不休息可不行,可要注意身子呀。”
宋夫人轻轻叹口气,道:“可不是么,嘉树说,明年秋天就要去省城里参加乡试了,他想多花些功夫,考个好功名回来,这些天一直关在书房里读书作文章的。”
“嘉树哥哥这么聪明,到时肯定能行的,我、我就担心他的身体呢,早知道我就带点补品吃食来,虽然帮不上什么忙,好歹是份心意……”王琦月话语里带了点女孩子家的矜持与羞涩,然而眼神里却很是期待欢喜。
她从小便知道嘉树哥哥聪慧又认真,于课业上在整个村子,乃至整个镇里都没有同龄人比得过他。
如今听到他这么努力,为了明年的秋闱而日日关在书房里读书,她就恨不能自己也多做些什么,去帮他、慰藉他。
宋夫人宽慰笑道:“嘉树知道了有你在关心他,他就会很高兴了,你这么贴心又懂事的孩子将来可以陪着嘉树,我也可以宽心了。”
“夫人,我还不够好……”王琦月微红着脸,谦虚道。
“你是我亲眼看中的,怎么会不好。”宋夫人微笑道,突然,她又叹了一口气,“就是嘉树他啊……还像没长大一样,念书他行,可生活中一些小事,他却不那么应付得来,我还不知道他能不能配上你这么好的姑娘呢。”
王琦月抬眼看着宋夫人,讶声道:“夫人,您别这样说……嘉树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宋夫人声音轻下去,无奈道:“还不是前不久那件事,你知道,他是个重情义的,村里把程家姑娘勾男人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他念着我们宋府和程家也交好过,心里不好受,觉得这事和他有关,我怎么开解也没办法。”
“我就想着,要不过几天上巳节到了,让他也去看看热闹,放松一番,一来是缓一下这些时刻苦读书的压力,二来是抒解一下心情,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