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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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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反应,听起来还不错!

    准备半月有多,春分节气就动身,云家队伍浩浩荡荡开往皇都。

    皇都是良境国的首都,也是皇家集权地。

    开国皇帝懒得思量这些直辖区的字号,故,皇都北边是北郡,南边是南郡,东边是东郡,西边是西郡。

    但这么区分还是太混乱,故开国皇帝召开内阁会议,商议许久,终有一道圣旨降下。

    圣旨曰:各郡自行规划编制郡县志,等绘了山脉地形和拟立各郡县地名后,再一同呈上来给皇帝决议吧。

    各郡领旨,郡长都亲自出面,四人凑在一起细细合计。

    想来良境国有“四湖三山两海”,以此为地标和划界最好。

    故,南郡以琴湖为中心,苍山、梨水为界;北郡以镜湖为中心,擎山为界;西郡地域广大,却以郡城瞳庆为中心,琼山和亭湖为界;而东郡东面是海,西面则是蔚湖。

    各郡长积极热心地准备了半个月,等毕恭毕敬地将郡县志呈到开国皇帝跟前时,这皇帝又不高兴了,心说:孤刚打下这一大片疆土不久,好日子还没过几天你们就这样折腾孤,不让孤好好安生几日,到底要你们何用?所以,这些个小事你们能不能自己做主?

    于是权利下放,就这么随意的定了,一用几百年。

    从东郡到皇都,车马快的话七日就可到了。但如云家这般举家迁徙、路上又游山玩水的,时间上则无甚定数。

    云之贤边走边画,临摹各种没见过的花的样子。

    混世魔王终日吃了睡,睡醒就下车去扑蝶追野兔。

    眼看了他肉墩身材似没那么笨重了,再一看近身伺候的丫头婆子和家仆也跟着瘦了一大圈,故显得混世魔王并未清减。

    一路走走停停、游山玩水,走了一月有多,皇都终于到了。

    得知消息的景家父子和云知谨骑着马,早早地就候在城门口等着云家到来。

    马车停定,云之贤照例去扑云知谨撒娇,景誉含笑看着褪去婴儿肥的云之贤,笑意愈发深邃。

    他未来娘子美美哒!

    云知行嘴里咬着一块糖站在三人中间,这种身矮被挡光的场面总感觉似曾相识,还不及细细想来,又觉自己幼小的心灵似乎被没人搭理的场面深深刺伤,要不他哭一嗓子试试?

    还在酝酿情绪时,景誉看那两兄妹抱得生死难分有些无语,遂蹲下来和云知行说话,“你是知行是吗?”

    好人哪!云知行两眼放光,点点头。

    “欢迎你到皇都来,我叫景誉,以后常来我家玩好吗?”

    云知行大为感动,伸手就要抱抱以表感谢且激动之情。

    景誉笑笑,“若能勤练骑马习武,你就不会那么胖了。”

    这个笑得好看的哥哥竟说他胖?!

    哦呀!这好感的小船说翻就得翻!

    云之贤走近景誉,笑着说,“誉哥哥,好久不见。”

    景誉笑着点头,“之贤妹妹长高了。”

    云之贤冲他一乐,天真美好。

    云家安顿好已是十日之后,原本恬淡的日子随即被忙碌冲垮。

    布庄生意太忙,云老爷昼出夜归总见不着人影;云知谨被皇都一众夫子联名保荐了举人后,忙不迭又在攻关进士,有时好几日不见人,有时在家也邀了同窗几人关在书房里叽里咕噜;云知行依然调皮捣蛋,日常不添乱的话云之贤就得就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了。

    这般无聊且无事可打发的的日子里只有一个景誉,下学或景将军不抓他习武时便常来云府报道,与她一同种树赏花品香、再聊些书本里的段子和说些皇都里的趣事怪谈,也与扮做少年郎的她一同到集市压马路或到郊外山涧玩耍。

    景誉长得俊朗也很好相与,性格稳重随和,又有些武功底子,有他在身边,云之贤觉得很是安稳,加上离开家中琐事出门放野的心情很好,云之贤便逐渐丢了各种课业开始贪玩起来。

    好景不长,一日云知谨撞见从门口大摇大摆走进来的云之贤一身男子装扮,领子袖口皱皱巴巴,再瞥见她疯玩后乱七八糟的头发不成礼数后,整个人便开始不好了,也史无前例地、火山喷发式地第一次冲着云之贤发了火。

    云之贤觉得哥哥小题大做,并未放在心上。

    当日傍晚,云老爷匆匆从布庄赶回,与云知谨连晚膳都没用,父子俩关在书房里咕咕唧唧好几个时辰。

    没过几日,家里招了几个看上去与云之贤同岁的丫头片子,云知谨让云之贤挑了两个近身伺候,又请了民间私坊教礼仪的婆子来给云之贤教课。

    走路、小跑、坐下、起立、站立、谈吐如何好看如何优雅如何大家闺秀等等,诸多招数轮番上阵。

    云之贤开始是很认真学的,但婆子严厉苛刻,一个点没到位,手里长长的小竹片就招呼过来。见云之贤老实不反抗,婆子就变本加厉,稍微有些不顺心小竹片就挥打过来。

    云之贤忍着身上的疼,心里却委屈:嘤嘤嘤,太欺负人了。

    学着学着,她史无前例的,有了反抗的态度。

    翘课的云之贤在门口堵到云知谨,不高兴地问,“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皇都不似东郡,你进城门那一刻就该知道两者有所不同。不可以再让你由着性子,必须把规矩学起来。”云知谨态度强硬,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我并不是不想学规矩,凡事当以培养情志兴趣为重才能学以致用,你这是强按牛头喝水,你有没有在乎牛的感受?”

    “朽木不可雕也,如此这般,我看我是对牛弹琴!”说罢,云知谨拂袖而去。

    眼见一贯听之任之的兄长竟如此不讲道理,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云之贤使用冷暴力反击。

    一日,蓝氏念及云之贤学礼仪辛苦,便亲自炖了些甜汤去探望,眼见着私坊的婆子用小竹片抽打云之贤,当场就破门而入,反手赏了婆子几个耳光,让家仆请出府门。

    平静了好一阵,蓝氏将云之贤袖子卷起,看着她手臂上有红色条痕细细小小的伤口又格外心疼。

    小竹片薄如纸,隔着单衣打下来仍是会留下红红的条痕,虽不会淤阻泛青,隔天也会消散,但是这么一下下的,也会让人疼上个半天。

    蓝氏一边轻轻揉着云之贤手臂上的条痕,一边埋怨云知谨。

    “不学了不学了,你大哥也真是的找这么个人。”

    云之贤有些担心父母也会这般心疼,便恳求道:“二娘别告诉爹和我娘,好吗?”

    “好”,蓝氏应承她,又问道:“婆子这般蛮横,你这孩子怎么不和你大哥说?”

    云之贤想起当日云知谨拂袖而去的情景,豆大眼泪夺眶而出,把事情经过说予蓝氏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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