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无法逃避,俨然如规则所限一般,你的一切难以逃脱冥冥之中某种未知的干扰,或引导、或启示、或迷茫……
事实上,以上的任何状况都未出现。
因为夜思凡还不至于愚蠢到与瑶山之上的众多世界做无意义的抗争,君娅也不会一直选择逃离。真实的状况是,人们总是活在自我的矛盾之中、活在与他人的矛盾之中、活在与整个世界的矛盾之中。
人生于世,总要尝试着经历一些事。君舒如此,君娅更是如此。相比之下,君舒更自然些,一个阳光中的人总能很快习惯黑暗;而黑暗中的人却并不尽然,他们起初都讨厌阳光,若让他们真正习惯并喜欢光明的一面,那么对于他们来讲,是一种艰难的补全。补全总要付出代价,而完全不同于从光明坠落至黑暗那般容易。
夜思凡深知让内心走向光明有多么艰难,好在她的心中有那么多宝贵的东西。比如那枚果核、比如来自凤玉玲的友情、比如对云歌那种特别的感觉,那些奇妙的现象与事物就如同一枚枚火种,深深地埋藏于她的心底。只待有一日,因为某种必然,那火种便爆发出炙烈的炎力,将她的心瞬间淹没。于是,经过那种心火的洗礼,她的心境不同了、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也变了、她,变成了一个连她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君娅的心中却不如夜思凡那般复杂,她只知道,在她瞎眼之前那片虚空中的师姐,定然是听到了什么。她可不想自己的事搞得瑶山人尽皆知。于是,在夜思凡落寞地问出那句“我们曾经是一样的……”她立刻便道:“师姐,难道你——”她不知该如何准确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君娅,有时候我们逃避是情非得已。可更多时候,我们还是要选择勇敢面对。就如同当年,我对所有人都不信任一样。走出来,没那么容易,或许也没想象那么难。”
“我不明白师姐的意思,但以君娅的理解,能否走出来与外力无关。我只需要相信,但信之力太过脆弱,与其时刻都在担心面对那种破碎之感,何不将其隐藏?我在暗处,不代表无所不知;身在明处也不意味一无所知。”
“凡事要看开、看远,才能有更深地领悟。就如同放过鬼族——”
“放不放过鬼族并不说明问题。君娅以为,战之能胜且必胜,为何不战!此战若能全歼鬼族,以后瑶山将可以俯视鬼族;若未能全部灭掉,也可令其心生畏惧,也并无不妥,总好过于战场之上充当一个烂好人。君娅对师姐的命令并无他意,只是有些不解!”
“全歼鬼族而不顾及瑶山之未来,暂且谓之霸道;令其生畏,显然可称之为王道;可我瑶山所推崇的是人间之道。人间道需生之于情、发之于心。虽说,你所修并无不妥,但也只能算是人间道之分支。道之极处自可见未知风光,可惜,师妹还未能真正触及那未知之境,不解便在所难免。”
“师妹受教了,师姐可曾听闻道屠之传说?”
夜思凡意外道:“未曾听闻,请师妹赐教。”
“道屠本为世外的一种生灵,据说每个在凡界之内的大成神王境都有机会成为道屠。但,可悲的是,成为道屠之后,便再无机会飞升,因为道屠意味着身死,以自己的灵魂之体祭了这域界之灵,此后的域界之内,在其所修的领域之内,总有出现大能的机会。”
“那道屠身死便是承继了一种使命?”
“正是,传说第一个人间道屠出现于上古。当时的魔人将其尸身供奉于一座塔内,据说就是城内那座问天塔。”
“你是说,那人间道屠是个魔人?”
“不,听说他是域外之人。传闻说域界之内道无所寄,他只能逃入问天塔之中。当时有人发现此事却置之不理,那人便是玄天族人。”
夜思凡感觉君娅言辞真切,心中惊讶道:“师妹从何处得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