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捕影符飘向广场正中,数百将士肃然而立。对面站着的数百孩童,抬头望着突然出现的影像。
博白苍然唱道:“蓝雨山前——蓝雨歇,蓦然顿首凄然——别!遥望——故乡,亲不在——”
此时,那影像之中人影重重,那些男人妇人们举首望来,似是望见了自己的孩子。
接下来,一场倾天之难,大地陷落,那人山人海顷刻之间,便葬身谷底。
众将士一见那惨状,目现赤红之色。
那众多孩童向空中呼喊道:“爹爹……娘亲……”
慈娘挥了挥手,那影像被博白散去。她拭去泪水,高声道:“孩子们,你们的父母已不在了,但你们还有继父。向前一步,叫一声,爹——从今以后,你们就有爹了——”话还未说完,那慈娘已泣不成声。
“爹——”一时间,所有累积的情绪在将士和孩子之中瞬间爆发。
凡神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对段兴道:“此举,之于那些孤儿,是大善!之于将士,是大慰!之于族群,是大德!之于那族神,却又是大计!”
段兴笑道:“老城官儿大人,所言甚是!只是这大计,还望大人解惑。”
“你看那些将士,虽勇武却无挂牵,上了战场,自然无敌。这本是好事,不畏生死当是族群之幸。可是,玄天族此战是输是赢都并无益处。便是胜也可能是惨胜,如此,人丁便是族中之未来。那族神之意,怕是想让众将士有所挂牵,以此减少伤亡,亦或是增加些生存之意志,因此,老夫说,此为族群未来之大计!”
段兴叹道:“恐怕,如此深的心思,某些族神是看不出的。”
正应了这句话,此时的玄符便有些不解,道:“云掌座,认个亲可以理解,何必弄得这般悲悲切切凄凄惨惨?”
云灵只是向场中遥望,并未言语。不时的,她也向矮人望一眼。
矮人望了望天,感觉了一下时辰。对玄中兴道:“我说,你觉着弄成这样儿,合适吗?”
玄中兴马上道:“合适合适。这个度,便是让众将士尽兴、尽情,而后才能尽力!”
“胡说八道,我可不想他们尽力!”矮人叹道:“能尽力活下来才好。”
“那还不简单,若在战时,族神您藏身于队伍之中,舍弃了那第二战场——”
矮人爽声大笑道:“嗯,这么不要脸的事,我卡奥?逐风——能干得出来!”见玄中兴也跟着笑了起来,矮人道:“这可是大秘,千万不可透露出去!”
玄中兴一怔,心道,您这想法未免有些过了。藏身于军中,想必冥族一方会瞬间损失惨重。若是冥族也如此,那两族的未来岂不是被高手都拼尽了?这般想着,嘴上应道:“自然,那是自然。”
水儿今年六岁了,令他头疼的是,自己怎么也长不大。她有两个哥哥,此时正站在队伍的最后面,当然,他们在水儿的眼中的高高大大的。
此时,水儿怕极了。面前这个义父和那些孩子的义父有些不同。在水儿的眼中,自己这个义父就是个怪物,他高得能触碰到殿宇的屋檐。就在刚刚,别的孩子大哭,是想念爹娘。水儿对爹娘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她想哭,但她记不得爹娘的样子。所以,她不能从那些人影中发现自己的爹娘是谁。她只是怔怔的望着两个哥哥哭得满脸是泪,就象两个爱哭鬼。
可是,刚刚她确实哭了。她哭是因为,对面那个所谓的义父伸手双手要来抱她。她很恐惧,她惧怕面前这人的满脸胡子。她怕,她怕自己被那些胡子扎出了血。想象着自己被那些如钢针样的胡子扎得鼻子眼睛都分不清了,她便吓得哇的一声儿,哭了出来。
大怪物义父,根本不介意她的嫌弃,一把将她捧在手心里。娇小的水儿一下就不哭了,她忽然觉得,这大大的手掌很安全。此时,她才安静下来,静静的观望起一直未说话的这个怪人。对了,不是怪物,水儿听说怪物都是吃人的,不吃人的怪物,那就该叫怪人!
怪人做了个鬼脸儿,把水儿逗笑了。水儿伸出小手,向怪人的胡须探去。那怪人将手掌移到自己胸前,双手那么捧着,就象捧着一只刚出壳的小鸟,小心翼翼的,唯恐惊到水儿。
那如刚针一样的胡须,并没象水儿想象一样,扎到她的手。让她感觉很柔软,因此,她便觉得,这个怪人没那么可怕了。
水儿扬起小脸儿,忽闪着眼睛问道:“你家没有小孩子吗?”
那怪人摇了摇头。
“噢,那——你家有爹爹、娘亲吗?”
怪人又摇了摇头。
“嗯——那,你家只有你一个人?”
怪人点了点头。
水儿惊喜道:“我知道了,从今天开始,你家就有两个人了!”
怪人又点点头。
“爹爹,你不会说话吗?”
令水儿意外的是,那怪人竟流下两串泪来,水儿用袖子将那泪水擦了去,又道:“不哭,以后,你就是爹爹了。水儿记不得娘的样子了,可还记得娘说过,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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