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
“真的不要么?
“晏七的诶,你竟然不要?”
蒸鼎盛糕的间隙,那纨绔仍在小厨房转来转去,围着夏豆孜孜不倦问个不停,面上半点不带无人回应的尴尬。
“喏,”两笼热腾腾的鼎盛糕出了锅,夏豆面用绢帕包着手,从笼里捏出个糕点来,面无表情地递给他:“送你吃,出去玩。”
“咦,这是什么,”周彦之看着她几指托着的一块糕点,心里只当她是讨好自己,乐呵呵地伸手就去接,“现在知道来哄着本少爷了,算你识相。”
可惜刚拿过那块糕,“烫烫烫……”
吴婆子和夏豆顾自专注着手头上的事儿,低着头将糕子一一布摆在食盒子中,眼神都没往一旁在抛彩球似的少爷身上瞟。
“臭丫头,你是故意要害本少爷呢吗,”周彦之终于接到那块抛来抛去的糖糕,扯着衣袖口兜稳了,才朝夏豆嘟嘟嚷嚷道。
吴婆子分盒装好了糕,嘱咐夏豆好生端去前边厨房,客人府上的下人过会子应自会来拿。夏豆头也不回的就迈出了门,周彦之在后头哎哎几声无果,垂目去看手中的那块糕点。
是只憨态可掬的小胖猪。
“这是什么玩意?”修长净白的拇指与食指捏着那块糕看了半晌,周少爷偏头向吴婆子疑道:“你们做糕子捏头猪是作甚,这能卖的出去?”
“猪?”吴婆子正收拾笼屉,闻言淡定地回了句:“能吃能睡的,多有福气。”
“这倒也是,”周少爷又乐了,美滋滋地想一口吞掉这头小猪,临了又收了起来,“做的还可以,可见是有心了。”
周彦之负着手迈出了房门:“本少爷向来赏罚分明,这就赏那丫头去。”吴婆子看着他那青衫磊落的背影,只叹口气摇了摇头。
周少爷的这番赏竟是没有赏出去,只因他端着面子回房磨蹭了会,再叫人去喊夏豆时,就听小二说她随着赵府下人走了,上门去送点心去了。
赵府是食美楼的老主顾,今日乔迁新宅杂事颇多,夏豆送了糕点后经不住那家管事娘子一番礼请,又帮着做了回午宴,得了两个红封好几十文大钱,再回来时周少爷已然回了府。
人走了就好,夏豆长舒一口气。
晚暮时仍回了山上那宝福庙,还用赵府的打赏钱买了些线香蜡烛提溜了上去。
小沙弥妙善看到夏豆倒是双眼一亮,高兴地打招呼:“女施主又来啦。”
“阿弥陀佛,”那高个师兄看不出喜怒,只垂着眼凝声问夏豆,“女施主此番前来是为何?”
“小师傅,”夏豆双手奉过香烛,虔诚说道:“小女子近几日走投无路,求助无门,不得已才来叨扰佛门清静地,还望贵庙收容几日,待我找到了妥善的住处,必尽早搬离。”
夏豆说完这番话自己都闹了个脸红,常言道救急不救穷,昨日避雨借住是迫不得已,今日却是有意来赖个住所,何况自己是个女香客,多有不便之处,她提出这般请求,委实有些为难这俩小师傅。
高个的妙心和尚用打量的眼色看了她半晌,一时犹豫该不该应下来。小沙弥妙善倒未曾多想,只眼巴巴地看着他师兄,颇有些同情夏豆,想要为她说话的意思。
最终还是得去问过师傅法济方丈,老方丈听罢只道了句阿弥陀佛,这便是应下了。来传话的妙心不免要嘱咐她几句,话里的意思无外乎佛门重地,终究不是长居之处,还望施主早日寻找好去处。
能赖几天已然让夏豆喜不自胜,她径自到昨晚夜宿那间厢房歇脚片刻,后又扛着扫帚将宝福庙后院回廊清扫了遍。同样欢喜的还有小沙弥妙善,夏豆扫回廊时他也在一旁帮手。
“女施主,”妙善腼腆地跟她搭话。
“小师傅,我姓夏,你唤我夏豆就好。”
“小僧妙善,女施..夏施主唤我妙善即可,”小妙善一边清扫着回廊旧尘,一边掩不住高兴地道:“夏施主手艺真好,早上做的斋菜真是太味美了。”
“咦,”夏豆好奇地看他,见那小和尚正冲着她憨笑,局促又害羞的模样竟有几分像夏树,夏豆心一软,不由开玩笑道:“这样啊,妙善小师傅莫不是喜欢我做的斋菜,才同意我留在庙里借住?”
“没没没...”妙善结结巴巴道:“夏施主误会了,斋菜虽好吃,但师兄说出家人应忌口腹之欲,我不过..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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