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装的男士们同样如此。要不就是一大家子其乐融融。
“丝楠,丝楠。”
丝楠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是尤利安的声音。她回头瞧了半天,看到一个劲儿的挥动小手又蹦又跳的小男孩,“这边,这边。”
丝楠马上往他的方向走去。
“我到处找你,还以为你不来了,”尤利安松了一口气,“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家人没一起来吗?”
“我和他们走散了,”丝楠摊手,“算了,不管他们。”
“嘿嘿,你就是有个性,”尤利安把丝楠带到好奇已久的亲人面前,“爸爸妈妈,她就是丝楠。”
丝楠连忙问好,尤利安的父母很友善,他爸爸说,“尤利安可眼巴巴的等了你好久,就怕你不来,”他妈妈指着自己旁边的位置说,“来,坐这边吧。”
尤利安的父亲保罗是商人,母亲爱丽丝是专职家庭主妇,尤利安上头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姐姐是老大,在法国嫁了人。这些都是打棒球的时候,尤利安主动告诉她的。
“你哥哥呢?”
“喏,在那儿呢,”尤利安伸手指着下面,丝楠拉了拉帽檐挡住太阳光才看清那个卷发少年,他和一群二十岁左右的男孩们站在一起。大概就是要参赛的队员们,这时的体育运动可没所谓的运动装,这群人穿的都是宽松衬衫,无非是把袖子卷起来的区别,一看就是正经八百的富家少爷。
丝楠却没发现在最侧面的休息区,坐着她一周没见到的普尔曼大少爷,普尔曼也穿着休闲的衬衣,袖口和领口的扣子都没系,双腿交叠,懒散的靠在椅背上。卷发少年走向他,普尔曼笑着说,“高兴了?我可是专门为了你才来看这劳什子比赛。”
如果丝楠知道普尔曼和尤利安的哥哥路易斯是好哥们,她肯定不会过来。
“其实你也可以上场,玩玩而已,”路易斯把棒球扔向普尔曼,被他接了个准头。
“我怕我上去,大家都不敢投球了。”
“哈哈,受了一场大难,你还是如此狂妄自大,”路易斯看了看另一头,稍微收敛了笑,“你知道这种比赛我也不想参加,一点意思都没有,花拳绣腿,要不是我父亲得看莫德森的脸色。”
说曹操,曹操就到,“想不到普尔曼大少爷也来了,”莫德森那张冬瓜脸笑成一团。
“凑个热闹而已,你,不欢迎我么?”在法商会会长面前,普尔曼依然端着少爷架子,丝毫不把莫德森放在眼里。要是米歇尔看到了,定会叹息自己的儿子没法教。
按照官位,莫德森的地位比普尔曼高得多,普尔曼仗着的无非是自己的总督父亲和背后的欧罗斯家族。
莫德森眯缝眼藏着利光,“当然欢迎,你可是稀客,本来我想邀请米歇尔大人来主持比赛,他远在边境又公务繁忙,有他的儿子在正好。”
说罢,莫德森的目光瞟到路易斯身上,路易斯莫名浑身一激灵,为什么他有幻觉好像看见了毒蛇吐信。
离比赛还有半个小时,尤利安跟丝楠兴高采烈的的聊着赛场里谁谁球技好,谁谁最不合作,观众席提供水果咖啡和小点心,爱丽丝要了两份,搁在丝楠和儿子前面,“丝楠,你单独在我们这里,家人会不会担心?要不让保罗去跟他们说一下吧。”
“没关系,他们不介意,”丝楠刚才看到查理和雷奥了,他们也看到她了,丝楠就坐在第二排,又戴了一顶全场仅有的补丁草帽,想忽略都难。
“你们家还真是开明呀,霍尔,你是姓霍尔的对吗?我和保罗在暹粒待了好几年,从没听说过这个姓。”
丝楠这才会过来爱丽丝的意思,她在打探她的底细。在殖民地层次分明的社会,果然不能对任何人掉以轻心。
丝楠猜尤利安给她的请帖,是他父母让他交给自己的。至于目的大概就是想知道她到底有何家世。
“我半年前才来暹粒,除了学校,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们不知道是正常的。”
丝楠的话很有点不客气,不知是不是普尔曼传染的,爱丽丝和保罗脸色稍微不好看了,他们却更加以为丝楠身世不凡。毕竟不是每个孩子讲话都有如此底气。
尤利安没听出他父母和丝楠之间的尴尬,笑呵呵的吃东西,找丝楠说话。
这时,一个穿着黑色肥西装矮墩墩的男人走到场地中间,丝楠听到周围的人说,“是莫德森会长。”
原来那个莫德森会长长得这副尊容。相由心生,丝楠无法把他与冲冠一怒为红颜联系起来。
没有扩音器,莫德森也不打算发表大型演说,而是拿着一面小旗子举起来,然后双方球员进场和四位裁判分别站在他两侧。观众们纷纷鼓掌,丝楠也随大流的拍巴掌。
选择好攻防,十八位队员在各自的位置上站定,各个年轻俊俏,各个出身良好,丝楠瞧见小姐们满面桃色矜持的用扇子挡脸窃窃私语。
第一局,尤利安的哥哥在进攻的一组,是击球手。
在殖民地任何分组,任何集会都是有讲究的,就连参赛两队队员之间以及他们背景的关系同样有花花肠子。只不过此时这些没有人告诉丝楠,她完全不知道。
两位击球手分别上场击球后,路易斯所在的队领先对方三分。轮到路易斯出场,尤利安激动的站起来,手舞足蹈的大喊。
“加油,哥哥,加油。”
全场嘈杂,但路易斯还是听见尤利安的声音,朝这边看过来,冲小男孩招手示意。
路易斯站在击球区,溅起地上的球棒,朝裁判手势示意。投球手准备好,抬腿同时朝前面跨了一步,路易斯半蹲,眼睛紧盯着投球手手里的球。
尤利安一声不敢吭,丝楠也目不转睛的看着。
下一秒,球离手直直的朝路易斯飞来,这时,路易斯的表情明显有几分错愕和慌神,他反应很快的马上往后退,但来不及了,厚牛皮包裹的实心球重重的砸在他的脸上。
裁判长吹哨,“不合格击球。攻方得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