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琴筝一直从天亮等到天黑,在沙发上足足做了一天。睍莼璩晓
时间在仿佛不曾流过去但又那么真切的走过了一天,她猛然从沙发上站起来,自言自语:“六点了,我该去做饭了,云平马上要回来了,对,我要去做饭。”
窗外天色已然全暗了。
屋内没有其他灯光,她手忙脚乱,跑的太快,膝盖重重的磕在茶几的边角上,疼得她发麻,但她只是停了一会儿,等那最初的疼痛过去后便走入厨房忙活开了。
一直到七点半,就有了似模似样的四菜一汤,饭也焖好了榛。
她解下围裙,内心如此渴望门铃在此刻响起。
心有灵犀似的,真的有人按门铃。
她起初以为出现了幻听,再三停留三秒,确定是真的后便跑去开门,如昨天一样,门外站的是沈少川肄。
不过并没有秦洛。
林琴筝冲他笑了笑,便朝他身后看去:“少川,别跟我玩了,让云平出来吧。”
她望了,沈少川的背后却是空荡荡的,没有人。
她依旧笑问:“少川,云平呢,你们还打算跟我开玩笑是不是?”
沈少川看到了她脸上露出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皲裂,拦住她的手道:“琴筝姐,咱们先进去再说吧。”
“好,进来吧。”
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沈少川没什么胃口,林琴筝还是招呼了他:“既然来了,就吃了饭再走吧,来,咱们边吃边说。”
沈少川不忍拂了她的好意,便开始吃饭。
林琴筝只是捧着饭碗直愣愣的看着他,没有动筷的意思,沈少川叹了一口气:“琴筝姐,先吃饭吧,咱们吃完饭再说。”
于是林琴筝默默的吃饭,勉强吃了几口下去,放下碗筷后沈少川从包里拿出谈云平的手机和钱包放在她面前:“琴筝姐,这是云平的东西,你帮他收好。”
林琴筝的眼角微微抽动:“少川,你这是什么意思?”尽管内心已经有了答案,她依然不愿意去正视这个答案。
“云平,暂时在拘留所接受调查,要过几天才能回来了。”
拘留所,接受调查。
林琴筝紧张的倾身,握住沈少川的手:“少川,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要知道真相!”
“真相?现在谁都很想知道真相,”林琴筝姐,“你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多的我也解释不了,云平接受调查也不是偶然,总有人在背后指着他,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歪,你要相信他,他这个人向来刚正不阿,总有沉冤昭雪的时候,而且不会很远。”
林琴筝颓然往椅子上一看,面色惨白,沈少川有些担心,她摆手:“我明白了,少川,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回去吧。”
“嗯,那我先走了,你别多想,不会有事的。”
有没有事,她又岂会不知。
沈少川走后,她就坐在沙发上发呆,回想与谈云平的过往,从相遇到相知,还有后面的相爱。
也许没有那么多的轰轰烈烈,却有那么多的峰回路转坎坎坷坷。
脸上的泪水不觉爬了一脸。
外面有人敲门,她抽了纸巾胡乱擦去脸上的泪水后去开门。
来的人谈云双。
虽然有些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
谈云双积压了一肚子的话,看到了林琴筝的眼泪,但还是忍不住破口而出:“林小姐,我想知道我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突然之间被拘留了?我听说是因为你?这是不是真的?”
因为她?林琴筝抬头,压了压眼角,对谈云双说:“云双,先进来说吧。”
谈云双到底是个女孩子,也不会那么强势的咄咄逼人强人所难,只好进了门。
林琴筝给她倒了一杯茶,她板着脸说谢谢,而后开口:“林小姐,本来你跟我哥的事情我不应该过问,我也不想过问,反正我们爸妈都过世了,只要我哥自己开心就好,可是自从跟你在一起之后,他是快乐的,但他也是痛苦的,而且现在还把自己的前途跟工作搭进去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可能我说的不太正确,我也没有事先想过,就这么贸贸然过来了,但是我是真的担心我哥。”
“我知道我知道。”林琴筝对她说,“云双,你先别激动,你的心情我明白,我也很着急。”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我哥为人向来正直,我不相信他会以权谋私,滥用职权,擅离职守是有的,但那也不至于让他锒铛入狱啊,一定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对不对,麻烦你告诉我,到底什么事情啊。”
林琴筝摇头:“云双,对不起,具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那谁知道?”
“我想办法,好吗,我想办法,你先回去,我明天给你答复,好不好?”
谈云双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那好吧,我先走了。”她走的时候还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
林琴筝虽然于心不忍,但又不知如何安慰她。
她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深夜,她忽然从床上坐起,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她知道谈云平在拘留所是不会吃苦的,可她也要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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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荣光还没睡,手机就放在他的旁边,看着上面跳动的数字,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喂。”他等手机响了三声之后才接起,符合他一贯谨慎的作风。
林琴筝纵然着急,却没有妄动,而是先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夏荣光说:“琴筝,我知道,你的名字,从来都没从我的手机上面离开。”
“是吗,那我真应该谢谢夏省长的厚爱,真是谢谢您了。”林琴筝的话语中不乏嘲讽,夏荣光岂会听不出。
然而他并不在意,继续用以往宠溺的口吻道:“不用客气,我们之间何必说谢呢,这么晚了,这么还没睡?”
林琴筝不打算打官腔,直奔主题:“我本不应该再找你,但实在没办法,夏省长,我想请问这件事情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什么事情?”
“谈云平的事情。”林琴筝的口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夏荣光呵的笑了:“琴筝,你就是为了谈云平的事情才不惜放下身段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吧。”
“是。”林琴筝说,“咱们不要拐弯抹角了行吗,夏省长,不如给句痛快话吧,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肯放过云平,我们之间的事情跟他没关系,希望你不要牵扯到他。”
“云平?叫的可真亲昵,琴筝,你真的打算跟他结婚?”
林琴筝现在百分百可以确定这件事情跟夏荣光脱了了干系:“多谢夏省长关心,可那是我的事情,跟您真的没关系。”
“怎么会跟我没关系呢,琴筝,在我心里,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林琴筝对于他如此偏执的认证已经无话可说,也不想继续纠缠,只问:“那你直说吧,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谈云平?”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你比我还明白,琴筝,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回到我身边,现在我的一切已经平稳下来,我们可以保持以前的关系不变,维持现状,你觉得如何?”
林琴筝禁不住冷笑,可是现阶段,她只能说:“你说话算话?”
“当然,但你必须回到我身边来。”如此蛮横霸道又直接无理的要求,林琴筝根本无从辩驳。
“然后就这样一辈子当你见不得光的女人?你就不怕上头再来一次严打,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我心里有数,我会处理好的。”夏荣光显得自信满满,并且林琴筝已经听到了他抑制不住的得意笑声。
“好。”林琴筝答应了他,“但是我必须看到谈云平出来后才放心。”
“那你就先来上林赋苑见我,我在这等你,只要你过来了,后天,我就保证他安全回来。”
上林赋苑。那个承载了那么多年屈辱与秘密的地方。
就因为这里,她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力,无法心无旁骛的跟谈云平走在一起,可是如今,她还要重蹈覆辙吗?这一脚要是踩下去,她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夏荣光马上结束了通话,林琴筝根本没得选,她从床上坐起,穿衣离开。
她的身影很快融入暮色,任由夜幕将她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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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荣光听到开门的声音,便知道她来了。
上林赋苑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即使是当初那段最为艰难的日子,这个地方还是被完好无损的保留了下来。
也许就如同林琴筝在他的心里,多少都是不一样的。
她曾经斩钉截铁的认为自己不会再回来,如今可好,原来世上的事情真的没有绝对。
夏荣光半靠在床上看书,穿着睡衣,还带着一副老花眼镜,她推门而入时,他便放下了手中的书本,然后凝神望着她,然后幽幽一叹:“琴筝,你来了,来,到这边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她的身上还带着深夜的露水,脸上也带着疲惫。
她在床边站定,便没有再进一步的举动,夏荣光看的并不真切,便自己坐起,然后拉着她的手细赏:“琴筝,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幻想着有一天你能重新回到这里,如今我真的梦想成真了,我不是做梦吧。”
手底下传来的真实细腻的触感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他笑得如此高兴。
林琴筝冷冷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我来,是表明了我的态度,但我也希望看到你的态度。”
夏荣光继续围了上去,从背后抱住她:“你放心,琴筝,我答应你的事情,肯定做到,不过你这是不是也是在告诉我,你真的很爱谈云平?”
“对,我爱他。”林琴筝此时坦然表露自己的心迹,“就因为这样,我才不愿意跟他在一起拖累了他,是你把我逼到这个份上的,我要看到他平安无事,否则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她说完这句话就挣脱了夏荣光的钳制,愤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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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王老,你说的这是真的?”沈少川为谈云平的事情马不停蹄的在奔波,可是突然就接到检察院已经退休的前院长的电~话,告诉他谈云平的事情上头已经下了指令不必那么专注了。
意思是他不久之后必然平安无事。
这场风波来得快去得也快。
沈少川曾经也是从这个圈子里走出去的人,怎会不明白,如果若非背后有人指着,事件又如何能这么快速的到达检察院,可是现在就凭上头的一句话这件事情有可能顺利被压下,不了了之。
他不是傻瓜,检察院的人更不是傻瓜。
其中的猫腻可想而知。
他首先想到的便是林琴筝,一个电~话打了过去,林琴筝的声音听来相当的疲惫,而且黯哑,应该是一晚上没有睡过。
他劈头直问:“琴筝,你是不是去找夏荣光了?”
林琴筝不语,看来是谈云平的事情已经有了转机,所以哑着嗓子开口:“少川,没有这回事,是不是云平那边有什么消息了?”
“你别骗我了。”沈少川一口认定,“你别做傻事,就算没有夏荣光,我也可以想办法救出云平,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没有做过,诬陷是不可以做的那么百分百完美的,你这样牺牲自己,要是云平出来了他该多伤心。”
林琴筝怆然,可她还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沈少川从她的沉默中便明白了原委,于是他说:“好,如果你已经走了这一步,那你听我说,咱们里应外合,可以吗?”
“怎么里应外合?”
沈少川道:“这里说话不方便,你晚上到家里来吧,我找李明伟一起过来商量下。”
胡璋剑,夏荣光,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沈少川也不想把事情做得那么绝,但有些人就是得寸进尺的要欺负到他头上来,他也绝不会手软,他要保护的不止是他自己,还有家人以及身边的朋友。
接到沈少川这个电~话,林琴筝是悲喜交加的。
她拿着手机思考良久,终觉得如今也许真的只剩下了这个釜底抽薪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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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秦洛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来了不少人,有些人她认识有些人她都是第一次见。
他们吃完晚饭后就去了沈少川的书房,很安静,明明那么多的人,但是书房里却甚少有声音传来,更多的自然是沉默。
一直谈到很晚,晚到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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