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怎么样了吧。”
何振光无一例外的喝醉了。
秦洛没有理他,先将韩婷婷从地板上扶了起来:“你怎么样啊,没事吧。”
韩婷婷倒在沙发上,一边扇风一边说:“累死我了,重的跟猪一样……”
秦洛看看地上的何振光又看看使不上力气的手,再看看累得瘫痪一样的韩婷婷,认命的去拖拉何振光。
结果韩婷婷说:“表嫂,你拖他干什么。”她二话不说,从房间里抱了一床被子出来,往何振光身上一盖,“哎,别拖了,你拖不动的,咱们还是进屋睡去吧,让他睡地板吧。”
*****
沈少川在鸟鸣声中醒来,天才刚蒙蒙亮。
他拿起一边的手表看了看,已然了无睡意。
他穿着睡衣走上露台,七月的黎明,新鲜的空气中寒意微凉,沁人心脾。他倚着栏杆,俯瞰大地。
小区还是十分安静,整齐划一的车位上停满了有序的车辆。偶有几个保安巡逻走过,时不时的对着对讲机说上几句。
宽阔的天空中,偶尔飞过几只小鸟,叽叽喳喳的,也没什么留下痕迹。
此时的他,看着远处地平线下远山眉黛,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秦洛的影子来。
她轻颦浅蹙时,亦有这样的耐人寻味的风韵。
此时的她,又在干什么呢,躺在何振光的怀里,任凭他的手拂过她……
这时的他们,隔得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那一日医院争吵的种种浮现心头,他除了喟然长叹外,唯有怅然若失的苦笑。
静等旭日气势磅礴的东升。
他回房,换了件衣服,开车去别墅区接了沈少怡,然后上高速回老家去。
虽然,这不是他的本意,沈少怡看起来也诸多担心,不过隐晦的并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不是特殊节假日,高速公收费处的车子正在缴费,车子通行稍显缓慢。
旁边的ETC专用通道上,则排着几辆簇新的大巴车。
沈少怡慢慢摇下了一边的车窗,混着草木清香的空气清新的涌进来,她噙着温润的笑意说:“少川,我已经没有这样惬意的出门了,咱们似乎从来没有在这样的日子里一起好好出去玩玩,真是白白辜负了这大好的时光。”
她穿着白色镂空针织衫,躺在座椅上,那么舒服。
沈少川闻言侧头看她,冷峻的面上终于浮现出一点点笑意:“等点点再大些,你可以带着她一起出门。”
旁边的车道上车子开始前进了,正好与他的车比邻。
他偶然朝车身那边看一眼,一个似曾相识的脑袋抵着车窗,正不停的打瞌睡。
不等他反应,沈少怡推了他一把:“哎,少川,轮到咱们了,怎么还不走,快点跟上。”
等沈少川缴了费,离开收费站再往旁边看去时,大巴已经上了高速,走在了他们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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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秦洛,我说你也太没劲了,这还大早上呢,你上车就睡,昨晚没睡好吗?”
面对坐在旁边毫无反应只顾打瞌睡的秦洛,李爱敏真是忍无可忍,终于在她的胳膊上拧了一把,将她从周公那里给召唤了回来。
秦洛吃痛啊了一声,睡眼惺忪的看着一脸神清气爽的李爱敏,顿时只能送她两个熊猫眼。
哎。
秦洛昨晚失眠了,手心的疼加上烦闷的心情令她翻来覆去的整晚都睡不好。
要不容易现在疼痛淡去一些,只能精神不济的打起了瞌睡,她还差点迟到,被刘主任给丢下。
“哇,秦洛,你别这么幽怨的看着我行不行。”被秦洛看的心慌,李爱敏赶紧告饶,“我只是觉得既然出去玩,那就要开开心心的嘛,来,你没吃早餐吧,赶紧尝尝我妈的手艺,还热着呢。”
李爱敏打开手中的一个塑料盒,里面满满整整的放着一盒子皮薄馅多的大饺子,像个白白胖胖的小面包,实在惹人怜爱,最主要的是那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勾的人食指大动。
盖子才刚开呢,一车的老师都开始围了上来,李爱敏也大方,又从袋子里拿出几个盒子说:“哈,都别抢啊,每人都有每人都有,我妈准备充足着呢。”“来,秦洛,这咱们的,你也吃一个吧。”
秦洛几个饺子下去,顿时感觉精神许多。
满嘴的韭菜猪肉香,真是让人舒服的飘到天上去了。
连刘主任都意犹未尽的跑过来问:“小李,还有没有了,再给我来两个。”
李爱敏趴的合上盖子,一脸决然的说:“没了,刘主任,下次吧,我让我妈多做些,单独给您一份啊。”
“我这不是看着还有嘛……”
“那是我跟秦洛的早饭,刘主任,您大人有大量,不会跟我们两个弱女子抢早饭吃吧。”
于是秦洛看着刘主任灰溜溜的回了自己的座位。
吃饱喝足后,李爱敏打了个饱嗝,又关心起秦洛的手来:“你这怎么弄的啊。”
“昨晚不小心给烫的。”说起这个,她不免惆怅。
这好好的出来玩吧,还伤了手,真是诸多不便。
“哎,你也太不小心了,玩都不畅快了,不过没事,这不还有我的嘛,你跟着我就行了。”李爱敏很豪气很仗义的说。
秦洛笑了笑,故作小媳妇的模样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那就多谢李大人了。”
李爱敏很受用的拍拍她的肩膀:“哈哈,无需客气,无需客气。”
话虽如此,身体上的不适还是令秦洛提不起多大兴致来观看窗外的景色,事实上,窗外除了一望无垠的庄稼外,并没有什么值得人留恋的景色。
所以她干脆靠在李爱敏的肩头上打起了瞌睡。
李爱敏恨铁不成钢,可到底没有继续缠着她。
秦洛他们这次的目的地是乌镇。
秦洛多年以前来过一次,对这个小桥流水的梦里水乡说不上多大感情,她学哲学的,不是学文学的,所以写不来文人墨客的多愁善感。
她只能说,环境是极好的,夜景是极漂亮的,再多的,真没有了。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不算远。
她就打了一路的瞌睡,其实也并没有真正睡着,就是迷迷糊糊的,介于半梦半醒之间,回想着前尘往事,然后深深的被束缚了,一直冷汗涔涔。
“秦洛,你在***给我开什么国际玩笑,我给不了你你要的生活,那个该死的没用的何振光就可以……”
不知为何,沈少川的怒吼就像是连绵不绝的波浪,不停的在她耳畔响起,如山坳间的回音,不停的往外扩散着。
不,不是这样的……她想回答,可是她的咽喉就像被人扼住了,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不,不是的……
“秦洛,你怎么了,秦洛,你醒醒……”李爱敏用力将她推醒,秦洛的手一不小心打在了面前的座椅上,顿时疼得龇牙咧嘴的,也终于清醒了。
“秦洛,你可真行,竟然真的睡着了,还做梦了……”
秦洛握着掌心嘶了一声,李爱敏在一边摇头:“哎,你没事吧,刚才一直在呓语呢。”
“我没说什么吧。”秦洛暗惊,怕自己不经意泄露了什么。
“没。”李爱敏学她的样子皱着眉头说,“就说了不要还是不是的……”
秦洛的心还在狂跳着,扭头往窗边一看,已到了人山人海的入口处,司机在排队进停车场。
刘主任则招呼着众人下车了。
李爱敏来自北方,年纪又轻,对这如梦般的江南水乡还是充满诗意情怀的,她望着那高大的牌坊笑得合不拢嘴。
天气闷热,光在太阳底下站了几分钟,秦洛便感觉头晕目眩的。
入口处有个君越大酒店,金碧辉煌的,与周围的那些木质客栈格格不入,充满了现代化的建筑气息。
秦洛回头,冲着领队的校领导说:“副校长,咱们这次住哪儿啊,我想先去放下东西。”
副校长手一指,指着君越大酒店道:“就那儿吧。”
那儿?不仅秦洛呆了,其他人也愣了。
那儿绝对是很贵的,绝对是不符合经济适用的条规的,可是这次刘主任率先发话了:“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
“哦,对,秦洛,走,快点,省的老头反悔。”李爱敏一个人杠了两个人的行李,跑的比兔子还快。
秦洛莞尔,快步跟上。
李爱敏要了一个大床间,两米二的大床占据了大半个房间,那么霸道的呈现在她们面前。
米黄色的温馨墙纸,四十二寸的液晶电视,李爱敏再也忍不住,放下行李整个人就朝床上扑了过去:“哇,秦洛,咱们这次是不是赚到了,那抠门的老头怎么突然开窍了啊。”
秦洛大约觉得,是因为他们的预算远远超出了这里需要的花费,所以就在住宿条件上予以补偿。
可是对秦洛来说,这是再好不过。
她可以不去玩,但她不能不睡觉。
“喂,秦洛,你怎么又睡啊。”
秦洛也不知道,最近为何这么困。
她举起自己的手说:“爱敏,我手疼,睡着了就不疼了,你自己去玩的开心点吧,其实这里我来过,我晚上陪你看夜景吧。”
“喂,秦洛,喂……”
李爱敏叹了一口气,拿起钱包便下楼去跟众人会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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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突然变得好安静,除了底下车辆经过的鸣笛声外,那拉的紧实的窗帘外一点光线都透不进来,给人午夜的错觉。
真的让她睡了,她却睡不着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随意的胡思乱想。
一想起沈少川,她便生不如死,强迫自己再也不要想了。
不过她也猜得出,现在的他,应该是非常生气的。
还有何振光的身体,这么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既然生理上没问题,那就是心理有问题,这个问题的症结到底在哪里呢。
有时间,他们应该去看一看心理医生。
哦,对了,还有她那个素未谋面的高考的弟弟……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她竟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她感觉自己只是打了个盹儿,可是醒来拉开窗帘一看,又看了看新买的手机,竟然下午三点半了。夕阳已经开始逐渐呈现收拢的姿态,但依然热的无法无天。
她立刻拉上薄纱,重新看了看手机上头的日期。然后坐在床边出神,直到肚子叽里咕噜的叫起来。
她刚到楼下找了点吃的,李爱敏他们也都回来了。
一个个晒得,她再一次庆幸自己的决定是明智的。
“哎呀,不行了,秦洛,我先上楼去。”李爱敏暗着肚子穿过秦洛身边飞快朝楼上走去。
秦洛担心的跟她上楼,等她进门时,李爱敏已经跑进了洗手间。
秦洛不放心的在外面敲门:“爱敏,你怎么样啊,没事吧,爱敏。”
李爱敏有气无力的蹲在马桶上喊:“秦洛,我没事,我就是大姨妈来了,肚子有点疼,我等会儿就出来了。”
……
秦洛坐回了床上,大姨妈又幡然涌上心头。
她掐指一算,惊得从床上跳起。
李爱敏正好从洗手间出来,揉着小腹看着秦洛:“你怎么了,这一惊一乍的。”
“没,没事。”她惊魂未定的摇头,重新坐了下来,不过脸色发白。
李爱敏不太放心的看着她:“真的没事?”
“没有。”秦洛说,“你赶紧躺下,躺一会儿就好了。”
“嗯。”肚子的不适令李爱敏失去了平日的聒噪,加上今天走了那么长时间的路,她在床上哼唧哼唧几下便真的睡着了。
留下秦洛帮她盖了盖被子,然后一个人作茧自缚的咬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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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在房间里胡思乱想,不如痛快点来个了断,趁着李爱敏休息的时候,秦洛下了楼。
可惜她找遍了附近,都没有找到药店。
她走的满头大汗,手上的伤口又开始疼痛起来,她终于停下脚步,询问了路过的一位大妈,问她哪里有药店。
大妈见她手受伤了,立刻好心为她指路。
秦洛绕过后面好几个巷子,才找到大妈口中的那家恒大大药房。
说是大药房,可门面不过是一个四五平方的平仄小地方了,而且顶上的那块药店牌子都褪了色,帆布也被长久的风吹雨打给扯破了。
店面昏暗而且还闷热,一把老式的吊扇在头顶上发出吱吱呀呀的单调噪音,老板正在吊扇底下打算盘。
秦洛稍作犹豫,还是垮了进去,而且面带微笑。
她已经二十八了,不是十八岁羞怯的少女了,已经没什么可害羞了,她大可以落落大方的问:“老板,有验孕棒吗?”
“有啊,你要什么类型的?二块十块都有。”老板笑眯眯的看着她。
秦洛轻轻咳嗽了一声,掏出一张十块放在桌上:“给我十块的吧。”
十块的是一支笔,外面包装很严实,而且还簇新。
秦洛拿了东西便往回走。
回到酒店李爱敏还未醒,她按捺着心头的狂跳,快速的进了洗手间,锁上了门。
然后便像是等待宣判的死刑犯,手撑着光可鉴人的洗手台,闭着眼睛,身体与睫毛一起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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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