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窃取并州刺史的位置,就好比是刚偷得邻家美女一夜情的奸夫,时时担心那个被戴了绿帽子的男人会打上门来,心中惴惴不安。
鸿门凶案,血洗介休,如此大的动静,势必已惊动左邻右舍,好比搬迁新家,不安抚好四邻左右,必然住不长久、安宁。董卓深谙个中道理,慌忙请教谋士李儒,与之商量。
李儒从立柜上取出地理图册,指点着说:“太原郡北有雁门郡,南邻上党郡,西接西河郡,此为三邻。在此三邻中,西河郡被吕梁山隔阻,雁门郡被阻断于长城之外,此二郡不足为虑,唯有上党郡,据高都(今山西晋城)长子(今山西长子)铜鞮(今山西沁县南),是京都洛阳挥师北上的必经之路。如果安抚好了上党郡,与之结成联盟,朝廷挥戈北上,假道伐晋,就不能不顾及主人家的脸色。如不借道上党,洛阳要染指晋阳,鞭长莫及,朝廷徒奈何哉。这就是唇护齿暖的道理。”
李儒本想借此教化教化董卓,讲授唇亡齿寒的故事,见刺史大人无心于此,也就知趣地住了嘴。
董卓急得直拍脑袋:“这上党郡与太原郡同属并州刺史部,官轶平等,只怕他不肯与我同盟。如果我以新任并州刺史的身分压他,只怕让他识破了原委,反而给人以起兵伐晋的口实,更为不妙。他若暗接朝廷兵马前来,我岂不是自己引狼入室。”
李儒成竹在胸:“我在与你谋划龙山计谋时便早有考虑,大人不必担忧。这上党郡郡守是个很有脑壳的人,历来就并非对朝廷惟命是从。此人是有名的孝子,家中尚有七十老母无人侍奉,只要护卫好他的母亲,岂不是截留了一个活脱脱的人质,还怕他不心甘情愿地效命大人?”
董卓大喜:“先生有此妙招,便是抓住了上党郡李傕的软胁,还怕他不与我结盟。我们快去寻找李老夫人吧。”
“性急吃不到热豆腐。”李儒打断了董卓的话。豆腐发明已百年,是宫中盛行的佳肴,李儒以此比喻。他再次指点着地图册:“这李老夫人现居住榆次县,得尽快把老太太接来晋阳。听说李傕早想把她接去上党郡,此时还不知成行与否。”
“好!”董卓点头:“我马上就派人前去拦截,榆次距晋阳不足百里,距长子近七百里,一定要抢在李傕之前动手。”
“这事还得分两步来,”李儒收拾好地图册,放置立柜架上:“当今祁县县令段煨原是李傕妹夫,段煨原任职榆次,这李老夫人在家有女儿女婿照顾,去年段煨调祁县任上,还将夫人及李老太太遗留在李家庄。大人可先将段煨提升一级,调来晋阳任太原郡司马掾(相当于管理粮秣的副郡守)。这段煨乃是贪财好色之人,一人在外当官,免得夫人监控,乐得放纵,玩女人找小姐,逍遥自在。此人在榆次任上多年无长进,毫无政绩。因那年昭余泽闹湖匪之后,郡守大人才将其调任祁县,希望他能有所建树,无奈此人贪婪好色,故尔拖延至今。大人新任并州刺史,即升他的官,段煨必然对大人心怀感激,还怕他敢不效命。此去祁县回归途中,顺路去榆次接来李老太太,安置在晋阳城中,名正言顺,既收买了段煨,又监控住了李老太太。”
董卓不得不佩服李儒心思缜密,频频点头赞许:“如此一来,我这新任并州刺史便无后顾之忧了。”
李儒说:“让段煨尝到甜头之后,让他陪着大人,领我们一路前去长子,游说上党郡守李傕,保证马到成功。”
段煨被同僚们起了个外号“红鼻子”,其人和他的名字一样,是个心火气旺的人,最近一连串的狗屎运弄得他兴奋不已,时刻燥动不安,脸上时时冒着热汗,鼻子尖尖那一片永不消退的红色,因兴奋显得更加灿烂。
和大多数这个级别的官吏一样,一个县级官员,若无显著政绩,要想长到副郡一级,那是白日做梦。原想靠大舅子李傕的裙带关系荣升,无奈一个在上党郡,一个辖于太原郡,没有福荫可靠。眼看自己成了个资深老县令,先在虑虒(今山西五台县东北)当了五年县令,后调晋阳一干五年,再迁任祁县,一干又已三年,毫无升迁之希望。本以为和大多数基层官吏一样,在正县级位置上老至终死,没想到新任刺史大人甫一到任,就把自己调进了晋阳,还送给一座宅院,把岳母大人也一并接了过来。得到刺史大人的提拔,段煨恨不得肝脑涂地,以报知遇之恩。
让段煨觉得蹊跷的是:与他安排工作的不是原先的曲攸先生,而与之交接的人众也非旧日面孔,这让段县令觉得其中有猫腻,躲藏在一边暗暗观察。
可是,明显觉察了背后有故事的段煨是个有奶便是娘的家伙,只要自己有奶吃,管他妈的娘是谁,犯不着自己瞎操心。这天听说刺史大人召见,风急火亢地赶往刺史府,此时天还未亮。
刺史府前,一行人驾驶车杖,刺史董卓和谋士李儒、武士徐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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