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他不觉得那个少年,是装出来的淡定与从容。
如果一个人能装得那么好,装得跟真的一样,甚至比真的还真,那就不是装的,而是真的了。
这就像制造假钞的人,如果能够把假钞制造得和真钱一样,甚至比真钱还真,那就不是假钞,而是可以随便花的真钱!
世间本没有真假,更没有装与不装的说法。这都是人为的界定,不是真理,是一块随时都能够被戳破的窗户纸,戳破了它,真假和装与不装的界限,就消逝殆尽,不复存在。
唐毅的心中,早就已经将窗户纸戳破,消散在茫茫的心海里。
对于他来说,这世上的一切人为的界定和规矩,都不要当作真理来看,否则,这人就没有啥前途可言。
规矩是被用来打破的,真理是被用来挑战的,这才是唐毅的至理名言。
唐仙妃见唐毅没有说话,她也就保持了沉默,痴痴的看着窗外飞逝的美丽风景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唐仙妃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仿佛自言自语的说:“人活着怎么都这么累呢?有钱有势的活着累,没钱没势的活着更累。是不是人只要喘着这口气,就必须要遭罪呢?哎,真没劲!”
唐毅很想说她几句,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有句话说的好: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如过把这话引申一下,那么不是鱼,就不会明白做鱼的苦恼和忧伤。
所以,唐毅本来想说唐仙妃不知足,为赋新词强说愁。但是又觉得这样不对,他不是她,自然不懂得她的感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便把话生生的放回了肚腹里。
卷毛在那里小声嘀咕:“我的娘啊,开着这样的大车,还叫遭罪,还没劲啊?这都叫遭罪和没劲的话,我们村里的人那叫什么呢?城里人真不知道啥叫知足者常乐!”
唐仙妃回头瞪了他一眼,卷毛缩了缩脖子,面红耳赤的低头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儿,没敢再瞎说。
唐毅头也不回的笑着说:“行啊,卷毛,说话都会用成语了,都知道啥叫知足者常乐了,真是有进步,再接再厉啊!呵呵。”
唐仙妃觉得这话不对味儿,啥叫再接再厉,让那个小子继续嘀咕她啊。这个小没良心儿的,真讨厌!她瞪了他一眼,伸出小手儿在他的腰上拧了一把,看到他呲牙咧嘴的样子,这才心里头痛快了,微笑起来。
可是,没一会儿,她想到了自己的婚事,又闹心起来。真是不想再回那个家,也不想再回那个城市了。那已经成了伤心地!
但是不回那里,她又能去什么地方呢?
唐仙妃突然间发现,自己这么多年来自以为多么能干,多么,可事实上一旦离开了唐家这棵大树,她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比一般女孩子聪明美丽一些,稍稍有些能力一些罢了!
这个真相,其实以前唐仙妃也隐约的明白,却从来都没有勇气把这个事情看清楚。现在到了应该看清楚的时候,突然间发现,自己以前太过自欺欺人,从来没有想过认真的面对,以至于根本没有办法离开唐家,真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