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人……
“我距离阿飞这么近,他之所以肆无忌惮,是因为确信我手里没有武器,又是个搞科研的女人……但他却忘了,他把一把匕首插到了你的肚子里……我要用这把匕首,改变我和所有人的命运……!”
毛国兴疼痛难忍,看到范韵琳的眼睛后,他也是老人精,一下子明白了范韵琳的意思,当即咳嗽几声,用宽大粗厚的背部挡住了权哥等人的视线,并且将身体更加蜷缩起来,为范韵琳争取全方位多角度的死角。
范韵琳心下感激,不禁掉下了热泪。
毛国兴缓缓伸出手,用满是粗大茧子的手不断地摩挲范韵琳的手,范韵琳误以为他是一种死前的回光返照,表达出他对自己的深情,不忍拒绝,也没在意,因为从小到大,除了父亲,除了那些因为第一次见面礼貌握手的男士外,她从来没被男人这么摸过手。
可是,毛国兴的呼吸却急促起来,范韵琳以为他是因为自己慢慢拔刀而产生的剧痛导致的,心中十分不忍,只能放缓速度。
毛国兴却有苦说不出。他仅存的意识渐渐模糊,却想要把自己这么多年总结的尔虞我诈的经验全部告诉范韵琳。
要知道,他很清楚,假设女人们都投靠了权哥团伙,范韵琳一旦出手成功挟持了阿飞,反制住权哥团伙,不但得不到那些已经出卖了灵魂的女人的赞同和配合,反而那些女人因为人性的弱点和黑暗面的不断扩大化,会全力阻止范韵琳的反击的。
因为,这些女人已经不顾廉耻,换取了生存和食物,这个前提是这种高压残酷环境会一直长期存在下去,但范韵琳却偏偏这时候进行反抗,岂不是在扇她们的耳光?
这就好比,明明股市正在猛涨,老百姓好不容易攒了点钱,银行利息少得可怜,他们只能将自己的钱全部投入股市,去尝试着赌一把,看看能不能为自己的子女获得一个相对比较美好的明天。
可偏偏股市在他们入市的时候又突然大跌,他们非常痛苦,不断地纠结,一直在等股市好转,但等了半年等一年,等了一年又一年,最后几近绝望,终于只能割肉抛掉,谁料股市却突然好转了……
这是同样的道理——你范韵琳为什么早不动手,却偏偏等大家把脸皮都豁出去了才动手?而且你还成功了,你这是让大家把裤子都脱了,然后再大义凛然地指责大家不要脸?你算什么东西?众人会把已经出卖灵魂的行为是当初自己的选择给忘记,全部算在范韵琳的头上。
毛国兴很想把这些自己忍着剧痛深度思考的严峻问题告诉范韵琳,可是苦于基本上无法说话,血液也供不上了,只能尽量浑身绷紧,不让自己睡去,将仅有的一点点力量全部传送到自己的手掌上去,然后再用手掌用力地摁着范韵琳的手,指望她能体会到。
可惜,范韵琳和毛国兴的两条路上的人,范韵琳就算是双博士学位,智商又高,却都是书本知识,对现实残酷而又恶心的人性研究得太浅薄,在这方面,范韵琳基本上就是一张只写了几个字的白纸,而毛国兴却变成了双料博士。可惜,毛国兴却无法好好教授范韵琳了。
正在此时,尖下巴突然很不好意思地对那个白人喊道:“亨利,亨利?是亨利老师吗?”
亨利略微一愣:“你认得我?”他的本地话说得不错,大概在这里呆了很久。
范韵琳也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个白人。但她的记性很好,在下一秒内马上反应过来了——是在健身会所!这个亨利老师是个著名的高级体适能教练,并不属于固定的哪个健身房,而是满胶东的健身会所甚至体校,都请他去教授一些减脂塑形的好方法。
尖下巴感觉自己一把抓到了大救星,忙不迭地大喊道:“是我啊!我是黄琛大哥的好朋友,也在健身房里锻炼的,黄琛大哥,是亨利老师的会员学生吧?”
亨利终于想起来了:“哦哦,是你啊!嗯……”他思考了一下。
尖下巴只觉得心痒难搔,心急如焚地哀求道:“老师,救救我,救救我,看在您的学生黄琛的面子上……”
亨利觉得,老大虽然是权哥,但有必要加强自己这边的人手,最好是能多一个自己对其有救命之恩的心腹,那以后就真的好办多了,自己的权力也会越来越大。念及此处,他点了点头说:“好吧,我帮你说说话。”
说罢,他询问权哥:“权哥,这小子算是我的人,你能不能给我一个面子?”
权哥显然很看重这个叫亨利的白人,以及另一个黑人大块头,毫不犹豫地满口答应了:“亨利,你在我这儿永远有面子!行!我为你破个例,这个小子只要忠心耿耿,以后就跟你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