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原因才这么做的,应该是有苦衷,咱们都理解一下。现在最重要的,是面对咱们共同的敌人,咱们之间有什么,那都是人民内部矛盾嘛!”近州以前是革命老区,胡谦从小也没少受熏陶,说话也是这种风格。
青年有些害羞,接过一个保镖倒的茶水并连声道谢后,轻轻抿了一口,说:“路途劳顿,口干舌燥的,这茶真好,真解渴。”
叶扬眉毛一挑:“我特么问你话呢?”
众位老大都觉得叶扬太狂妄了,这话让人家后生小子怎么回答?别忘了,你问的话是“张元兴死了吗”,人家该怎么回答你才能满意呢?这是联盟誓师大会,不是大家互相扯皮划分地盘儿,这么说话得罪了张元兴,万一张元兴倒向了敌人那边怎么办?
可是,谁也不敢明着制止叶扬。在绿帆市,叶扬就是第二政府,也是绿帆江湖上人人称颂的神话,多少年了,绿帆市的江湖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你方唱罢我登场,只有他叶扬一直屹立不倒。关系强硬自不必说,武器装备也是最好的一个,甚至有传闻说他拥有冲锋枪,而且不止一把,谁也不敢和他火拼。
因此,大家多多少少对叶扬还是比较敬畏的,没有谁愿意明着提醒。
可是,青年却抬起头,正色说:“叶总您说得对,张元兴已经死了。”
起初,众人都以为自己确实听错了,因为大家都对这文质彬彬的文弱青年产生了轻蔑和怜悯,谁也没想到画风能急转到眼下这个地步,以至于大家面面相觑,企图从对方的眼睛里找出一丝诧异,都还来不及。
叶扬也愣了:“什么?”
青年说:“张元兴已经死了,所以我才来。”
胡谦皱着眉头问:“张……张总是怎么死的?”他刚才称呼张元兴为大哥,现在却改称为“张总”,因为他见青年敢对张元兴直呼其名,有点奇怪。哪怕张元兴死了,如果这青年是张元兴的得力心腹,那也不该这么说话。
除非,这青年是人不可貌相的强者,杀了自己的老大上位,再或者,杀张元兴上位的策州新老大另有其人,这青年只是个传话的。
可是,这青年竟然敢当众这么说话,这份气度和胆量,绝对不是一般人。
青年说:“我这人是先礼后兵,劝说张元兴听话,但他不听话,所以,他就死了。至于具体的死因吧,可能是傻死了,傻死的死相可真不好看,我估计给他验尸的法医都会吐的,所以没必要给法医看了。”
众人还是没说话,还是面面相觑,但隐隐有一种恐惧感,将诸位大哥居然被这样的后生小子的气势所压制的怒火全部无情地镇压了。
青年从身上摸出一块看上去像是皮的东西,说:“皮质柔软,擦眼镜真不错。”
所有人都认得这张皮——张元兴早年混黑道时,在后脑勺纹了一条西方带翅膀喷火的龙,自从他纹了这种龙后,没人敢再纹,因此也成了张元兴的标志。后来张元兴成功崛起,又加上了诸如人大代表、商会会长等诸多光环头衔后,也就开始戴假发来掩盖头皮上的喷火龙纹身了。
可这纹着喷火龙头的人头头皮,居然被这青年随身携带!
恐惧感,使得这个有暖和空调的豪华大包间,比外面的寒冬更冷入骨髓。
纺州最大的黑道老大万先行和张元兴关系不错,每次到策州都承蒙张元兴照顾,对张元兴非常熟悉,此刻看到张元兴的头皮,知道张元兴肯定遇害了,怒火万丈,当即指着青年吼道:“你他妈的,敢杀自己的老大?我杀了你!”
可开会的人是不允许带枪的,因此也只能暂时嘴上说说。可万先行已经做好了打算,回头就让人把这青年四肢打断,打成残废!为张元兴报仇!
青年却波澜不惊地说:“张元兴不是我的老大。”
众人大惊失色,胡谦这才一拍桌子,怒道:“原来你是我们的对头派来的!”
青年笑道:“这样吧,我给你们表演个节目,用不了多长时间,最多五分钟吧。如果五分钟之后,你们还要继续把这个会开下去,那我没意见。”
六分钟后,青年恢复了青涩的表情,整了整衣领,轻轻关上了门,从楼上走下来。
这是个大酒店,人来人往,但他毕竟是张元兴派来的,门口那群壮汉,都认得他的模样,混在人堆里,也一样能找得到。
可又过了十分钟,胡谦强行镇定下来,结结巴巴地打电话给楼下的壮汉们:“上……上楼,快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