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得不知道他。”
于果“哦”一声,微笑着反问:“他是你们这里的黑社会老大?”
不知为什么,一看到于果的笑容,单慧就狼狈不堪地马上回避,不敢跟他的目光接触,只觉得这个并不阳光,甚至有些冷峻的年轻男子,笑起来却蕴藏着一种很魔性的能量,令自己整个人都不自在。
因此,单慧撇过脸,不与其目光接触,说:“你太小看他了。黑社会老大,都是他的马仔。”
于果故意逗她:“比如栾哥?”
单慧啐了一口:“栾哥?姓栾的的确是个恶霸,我那是对他又恨又怕,才叫他栾哥。其实,他也就是欺负欺负我们这些外来的打工仔和打工妹罢了,最多经营几个发廊,还在一个小型融资公司,也就是高利贷公司入了股。
“他上头也有大哥的,再上头还有更厉害的大哥,一直往上数,最顶级的老大,高利贷公司都成了遍布全省的连锁品牌,甚至许多著名企业都到他这里贷款。而这样的老大,也就是给街对面那位打工罢了。
“你在这时间长了就知道了,他是这里的地下王者,而且不仅仅是曾美市,包括省城禄州,或者干脆说,整个南福省,都是人家的后花园。我这么说,你可能会觉得很夸张,但这是个残酷的事实。
“别的地方不知道,南福省每个城市的市中心,除了国企地产之外,都是他的地产公司占了好地角,而且看上去像是很多家名称不同的地产,可那都是他一个人的。涉及其他各个行业的也都是一样,假如有多家别的省没听说,但本省却到处都有的连锁,保管都是他的。
“如果百花齐放,看上去竞争激烈,此消彼长,但那也未必就不是他自己当总指挥的一台傀儡戏。也就是说,看似公平竞争,其实最上头依然是垄断的,只不过是戴了不同的面具罢了。
“你在本地,别说买房子、装修、买车、看病、子女上学,哪怕你打出租,坐大巴,吃碗面,逛超市,买海货,挑水果,价格中都有一部分,要送给他,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随便举个例子:比如我们南福省最大的渔港,需要大量的冰和盐,每用一斤冰,每用一斤盐,都要向他缴纳固定的抽成。类似的保护费,还有很多种,涉及各行各业,农林牧副渔,水泥建材,古玩市场,鸡鸭鹅猪,那都是他打打牙祭的零食而已。”
于果这才吃了一惊:“这世上有这样的人?”
单慧笑道:“对啊,我一开始听说时,也很吃惊,因为这也太大规模了,涉及到的行当和企业不知道有多少家,听说上市公司都不止一个,估计最少不得一百个亿差不多吧?还有人说,他们的控制力都传出本省了,而且在海外都有关系,更有人甚至说,外面许多人贩子、毒贩子、蛇头什么的,也都是他们控制的。”
于果听到这里,感到有些严峻,正色说:“这不是要翻天了么?毒瘤养到这么大,已经对社会安全造成了极大的危害,再不除掉,老百姓都会被害苦了。”
单慧却很老练地说:“也不能这么说。没有这个人存在,也有别人存在。如果他们不这么高度垄断,控制经济,那社会就乱了。咱们人多,太自由了,也不好。”
于果心想,这打工妹的思想,被工厂给禁锢坏了,南方工厂为了保证员工的忠诚度,经常进行一些所谓的培训,为的是彻底洗干净脑子,让员工心甘情愿拼死拼活打工的人肉机器。
果然,单慧叹了口气:“我们的工厂,还有周边很多工厂,其实……也是这人的。”
于果渐渐觉得有兴趣了,便问:“那他是谁?”
单慧却说:“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一般代替他的企业出来接受媒体采访的所谓法人,应该也都被他控制着。我们只是知道有这么个大人物罢了,但有传说是学医出身,很多医院的学生也都称其为恩师。社会上关于他的传说越传越神,一般都叫他‘大医生’,这也是他唯一在社会上留下的痕迹。”
于果笑道:“这也太离谱了,现代社会还有这样的人?”
单慧瞪大了眼睛,显出了少女的倔强:“真的,我不骗你!”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单慧愣了一下,旋即说:“外出打工,接触的传说多罢了。也没什么。你们那里也有这样的人!”
于果摇摇头:“这是不可能的。你说这样的人哪里都有,但还真不是哪里都有,这已经远远超越了一般人认知的范畴了。”
单慧却认真地说:“我是说,你们那里也有这样的人!你不是胶东市的吗?你们海东省也是这样。社会上传说,有个跟大医生南北并称的人,在海东省、河中省都也像大医生在我们这里这么高度垄断,而且相传他俩还是好朋友!怎么?你在海东省没有听说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