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张晓天也感到不对劲了,大声问:“路警官,到底怎么了?”
张宏远只觉得头晕目眩,天地摇晃,仿佛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一场九级大地震。他要倒下之时,张晓天连忙搀扶住,却发现根本阻止不了这巨大的惯性,两个人一起跌倒。
张宏远在地上坐着,眼前有千万个人影在摇晃。
路晨见他也猜到了,便沉重地:“您的女儿……她……”她咳嗽一声,似乎是不忍下去,但却还是坚持要完,“庞女士涉嫌谋杀您的女儿张晓影,所以……”
张宏远突然像一只复仇的雄狮,狂吼连连,眼泪、鼻涕和口水四溅,仿佛借助了上天突然赐予的力量,从地上暴起飞跃,狂猛无比地扑向了庞芳,嘴里含糊不清地犹如猛兽咆哮:“我要杀了你!我要咬死你!我要把你吃了,把你撕成碎片——!!”
庞芳完全被路晨的话吓懵了,那一瞬间周围仿佛只有一片无边无垠的茫然白色,根本感受不到任何威胁。而张宏远高大壮实,这一扑又太过突然,庞芳整个人就被他抱着飞了出去。
全场阵阵尖叫,一片大乱,很多原本抱着看热闹心态来的市民,误以为这里面即将发生香港大片里黑社会火拼的场景,都后死悔了不该来,吓得抱头鼠窜,大呼叫,四下奔逃。
这里毕竟是法院,而且还有警察在场,不可能出现开枪火拼,哪怕连动刀子也不可能,门外的法警早就检查过每个人身上是否带有金属物品了。可老大之间直接肉搏,弟们哪能就这么坐着看热闹?双方的人手立即都站了起来,无论是真的打手还是副总级别,都虎视眈眈,神色紧张,真要是摩擦出一火星,起码拳脚相加大乱斗,是极其可能的。
巩帅和唐军一左一右,立马将张宏远拉了起来,张宏远拼命挣扎,但他块头和力气再大,也不可能是两个训练有素的散打高手的对手,立马就被抬起身子再死死地摁在那里,随后巩帅大喝一声:“张总,你要是妨碍公务,别怪我们真把你抓走!”
张宏远疯狂地吼道:“我不活了!我要杀了她!”
庞芳惊魂未定,摇摇晃晃地在韩金匙的搀扶之下才站起来,十来秒才恢复了镇静,好在韩金匙不断地安慰,庞芳才艰难地咽下一口哈喇子,:“你……你们胡八道什么?晓影——张晓影死了?”
路晨把她再向后拉一拉,正色:“现在张宏远先生很激动,请您不要再刺激他了。请跟我们回去详细吧。”
庞芳来了神气,一把甩开路晨的手,趾高气昂地问:“什么?详细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的意思分明是,我已经犯罪了吧?你已经掌握了我的杀人证据了吧?来来来,你们,凭什么我杀人了?”
孙奇峰不愿意参与这些,便再次示意路晨,路晨会意后继续凝然道:“我们是看在您是公众人物,不愿意给您上手铐。您既然不怕大庭广众之下有损您的名誉,那您总得考虑一下您儿子的名声。”
庞芳越听越怒,反正她觉得自己问心无愧,更加猖狂地叫起来:“岂有此理!你一个警察也敢这么跟我话?叫你们领导来!你还想不想穿这身制服了?”
路晨摇摇头:“用不着我们领导来。既然这样,那就请教您几个问题——您昨晚九到十一之间,在哪里?在干什么?”
庞芳大怒:“你无凭无据,就用审问的口气来问我?太可笑了!我昨晚在哪儿用得着向你汇报?好!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就在我的别墅,哪儿也没去,你要是不相信我儿子的证词,那别墅的物业全都能作证!”
路晨看了一眼韩金匙,韩金匙也阴冷地看了路晨一眼,目光中充满了已经轻描淡写了的巨大波澜,全部隐藏在冰山之下,一旦冰山被撞破,就会露出无法形容的狰狞面孔。
路晨冷笑一声,招招手,陈阳光摸出一个袋子,路晨戴上手套,从中取出一枚针管来,在早晨钟的太阳光下显得十分耀眼。
庞芳冷不丁看到这根针管,眼睛陡然直了,眼珠子青筋爆裂,红血丝阵阵翻滚着眼球下方那隐藏的恐惧和阴毒,如同变成了另一个人,脸色倏然煞白甚至死灰。
路晨知道,这已经触动了她心底最恐怖的部分,便趁热打铁,抖了抖手里的针管:“我原本想问问您,认不认识这个东西,可我还没话呢,光看您这见了鬼的表情,您不认识这东西,那也是撒谎。”
“不……不——!我不认识——!”庞芳不愧是女中豪杰,迅速进入了全面防御阶段,疯狂摇头,尽管她看上去很结实,但再这么剧烈地晃动下去,脑袋掉下来,那也并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