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职者不是施法者。
没有神灵的恩赐,没有天启,是彻彻底底的凡人的道路。
尽管以职介的划分,施法者被划分成低阶、中阶、高阶、大法师/神之侧,传奇/神眷者五阶,看上去比起战职者的下位、上位、传奇三阶要多上很多,但实际上,双方晋级的难度完全不在一条水平线上。
打个比方,上位职业者与下位职业者是两个落差很大的相邻阶梯,施法者要跨上这个阶梯,中间有一个名为中阶的踏板,可以更加轻松的踏过,然而战职者没有,他们必须一步跨过,尽管花费的时间可能更少,难度却大大的加强。
上位与下位尚且如此,更别说传奇之间那条鸿沟。
当然,传奇离费斯还太过遥远,他现在要击碎的是横亘在上位与下位职业者的那个壁垒。在好几年前,他其实就触摸到上位战职者的壁垒,只是身体渐渐老化迟钝的他很有可能已经经受不起与“劲”融汇一体所产生的巨大冲击,最终会被体内的“劲”炸为齑粉。
这就是战职者的悲哀——明明已经看见了前方的道路,却受限于肉体凡胎不得不止步于前——前进,是生与死之间的大恐怖;止步,是一辈子只能在尘泥间仰望的天堂。
没有一名战职者不想体会高处的俯仰风景,却很少有人真的有决心将自己的生死赌在命运的罗盘上等待着最后审判的到来。费斯也是一样,有自己妻子孩子的他放不下这些去追求每一个武者都梦想着的巅峰。
只是现在别无选择。
是的,别无选择。
“劲”在日渐衰老的身体中奔腾着,欢呼着,咆哮着。
有多少年没有过如此畅快,如此恣意的感受?
老费斯继续呼唤着在体内因长久的时光而停滞的“劲”,狂暴的径流在他身周呼啸,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不仅仅把围上来的魔狼吓退,也迫使爱罗尼卡和薇娜远离。
两名少女知道,费斯在突破。这不是他们预想中的结果,却是不得不接受的结果,突破中的战职者是不能被打扰的,一旦被打扰,巨大的“劲”流将会彻底在他引爆,席卷周围的一切。
无论是她们还是魔狼都不能幸免。
她们只能后撤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只能在心中默默的祈祷,只能静静的等待着命运将底牌揭晓的那一刹那到来。
相比她们,疾风魔狼所能做的更少,它们战战兢兢的围在老佣兵的身周,想要攻击又不敢攻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的它们在前进与逃亡之间游移不定,踟蹰不前。
最后,一只魔狼停止了徘徊,人立而起仰天长啸,随后所有的魔狼有样学样,学着它的动作发出一阵阵恐怖的啸声。
老费斯对他身周所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但他大致知道爱罗尼卡和薇娜的应对,至于魔狼,它们的应对重要么?攻击他引爆“劲”流只会将狼群葬送,然后爱罗尼卡和薇娜就可以脱离危险,如果不攻击,那不是更好,无外乎就是能不能成功,然而无论成败与否,狼群都不再是威胁。
他现在关心的不是狼群的问题,而是自身成败的问题。体内的“劲”流以极快的速度膨胀着,快到超出他的想象,快到超出他的控制,他可以听到衰老的心脏被压迫的轰鸣声,可以听到稀疏的骨架被碾压的吱吱声,可以听到自己微凉的血脉咆哮奔腾的声音!
老了,老了,老了。
在心底叹息着的同时,心底那最后一点不服老的念头在“劲”流冲刷着身体各个角落中显露的事实前烟消云散。巨大的“劲”流就像一把把刀子,从内部切割着他的身体。
毫无疑问的,继续这样下去,他会在与“劲”融汇一体之前,就会被狂暴的“劲”流彻底的引爆!
没有人想死,他也一样。
他有着等待着他归来的爱人,有着尚未出嫁的女儿。
他,怎么能放下!
费斯知道,凭借凡人的力量是无法逆转时间,老去的身体也无法再焕发出新的生机。但如果想在狂暴“劲”流的冲击下存活下来,他就必须有所行动,不然迟早他都会在体内暴走“劲”炸作齑粉。
既然身体无法改变,那么改变的就只有体内的“劲”流。老佣兵心中若有所悟,这些年来因为对自身实力的压制,他对“劲”的控制早就达到了上位战职者的临界点。
在他的引导下,“劲”流的速度虽然没有太大的变化,却也温顺了许多,对身体的压迫也减小许多。如果说先前的“劲”流是势不可挡,誓将一切粉碎的瀑布的话,现在在他体内奔腾不息的“劲”流就像是一条湍急的河流,水速再快,也很难对两岸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疼痛没有丝毫的减弱,只是造成的伤害显著的降低,即便现在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每一滴血液都在哀鸣,但老费斯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就这么下去的话,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身周的径流渐渐的平缓,“劲”流一点点融入他的血液中、骨髓中,随他一道呼吸,一道奔腾……终于,老费斯睁开了眼。在他睁眼的一瞬间,狼群所感受到的死亡威胁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任何的前兆,七匹魔狼同时一跃而起,像他发动了攻击!
七匹魔狼的合力一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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