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灵尊高阶

光，仿若第一次见到楚歌般细微打量着他，苍老的面孔上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意：“楚歌宗主不愧是昔日能够和莫天并驾齐驱的天才，不声不响间便打破灵尊中阶桎梏踏至灵尊高阶，今后我地狱九重天之中又多出一名灵尊高阶的强者，实在是可喜可贺。”

    “灵尊高阶。楚歌你藏的还真深，幸亏这次通天剑楼的封印未破除，否则这通天剑楼恐怕是要落入你们无双殿手中。”秦逍遥阴冷的眸子中渐渐显现些许忌惮，他看着楚歌，就好像看着一座无法攀越的高山。

    刀问天面露惊疑不定的神色，望向楚歌的眼神中也是忌惮无比。

    在场的强者中唯独庄不周神情未变，俊朗的面孔依旧保持着古井无波的神色。就算他听到楚歌突破至灵尊高阶，他的眼神也未起波澜，而是静静望着剑道传承台，第九十九道台阶处。

    “灵尊高阶，我记得宗门强者曾言之灵尊中阶后便灵尊高阶，没想到宗主的修为已经突破至灵尊高阶。”谈书墨冲着悲恋歌笑道，仿佛要心中的那股瞥屈全部宣泄出来，“不过宗主他们曾提起的大帝境又是什么？”

    悲恋歌空洞的目光停落在楚歌的背影上。眼中难得涌出些许狂热，“灵士，灵者，灵师，大灵师，灵王，灵皇，灵尊，灵帝，灵圣境界分明，高低有序，至于其中的具体划分我也未曾接触过。不过听闻九重炼狱的最强者就是灵尊高阶，神圣殿殿主，剑盟的盟主。”

    “按照九重炼狱中的说法，神圣殿殿主和剑盟等人都是被称为问鼎大帝。”屠莫河低语道，双手紧攥，望向楚歌的眼神中尽是狂热之色，“若宗主能够再进一步，他就能够成为问鼎大帝。”

    “问鼎大帝。”白帝和素红尘嘴中噙着这个陌生的字眼，此刻他们终于知道诸宗强者为何不惜代价要诛杀秦天，同时白帝和素红尘又有些惋惜，抬眸望着那座化为虚无的巨门，可惜。

    剑气风暴在天地间疯狂的掀起，楚歌不徐不疾的向前走去，他每踏出一步便有着轰鸣声在他脚下响起，他的脚步仿若踏在诸宗强者的心头，诸多海角阁上阁灵尊中阶强者脸色剧变，豆珠大的汗水自额头处翻滚而落。

    “恭喜楚歌宗主突破桎梏，今后我地狱九重炼狱中的地位又会提高不少。”刀问天硬着头皮挤出一抹笑容，旋即眼神却再次变得凛冽起来：“不过楚歌宗主你可能忽略了一点，这里是剑城，就算你已经是灵尊高阶的修为在这里也只能展现出灵尊境巅峰的修为。”

    “五宗先辈曾约定，剑域之图中诸宗强者不得对后辈出手。”

    秦逍遥双手也是一拱，轻声道：“这件事情确实是我等理亏在先，我等事后会给楚歌宗主一个交代，况且追杀秦天的并非是天机和方君涯，如今剑域之图关闭，那些追杀者也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代价？一名大帝境强者，秦逍遥你认为你们给我一个怎么样的代价？”楚歌瞥了秦逍遥和刀问天一眼，旋即目光便是投向远处身形剧颤的方君涯和秦天机身上，一道道波纹骤然在天地间荡漾而出，眨眼间便是形成狂暴无比的风暴，其内渗透而出的滔天威压，使得四周诸宗强者倒吸口冷气，秦天机和方君涯两人更是疯狂的朝后退去，骇然的望着周围荡漾而现的风暴，“心剑之术。”

    可怕的剑道自风暴中荡漾着，整个天地仿佛都笼罩在这场风暴中。

    “宗主曾言无双殿最可怕的就是心剑之术以及万神剑劫，特别是心剑将剑道诠释的淋漓尽致。”

    “妈的。楚歌难道真的不怕我海角阁上阁和天涯阁对他们无双殿开战。”秦天机全身剧烈颤栗，阴冷的面孔变得狰狞无比，后退的同时，其身上的气息却是徒然暴涨起来，显然是点燃自身的洞天。

    方君涯的气息也是暴涨，只是他怎么退，眼前的风暴还是将他的身体淹没。

    “混蛋！”

    “楚歌你别太嚣张。就算你突破灵尊高阶，我海角阁上阁亦无惧。”

    刀问天和秦逍遥两人皆是怒吼而出，同时两道璀璨刺目的光芒自天地间闪现而出，两道剑道快若闪电般的向着那片风暴撕裂而下，将这场风暴撕裂开来，同时两道狼狈无比的身影再次显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只是见到这两道身影的刹那。诸宗强者皆是倒吸口气，只见方君涯和秦天机两人仿佛被万剑洞穿过似的，密密麻麻的血洞布满全身，鲜血狂溅。

    同时，方君涯和秦天机两人的右臂皆是不知所终，若非两人身上还残留一丝气息，他们甚至会怀疑两人已死。

    可怕。诸宗强者望向楚歌的眼神都变了，不敢直视。

    楚歌视线缓缓扫过方君涯和秦天机，眉头却是蓦然一皱，这座剑城不仅封印住他的修为，同样也封印住剑道的力量，否则这场风暴顷刻间就能够将这两人撕裂。

    “楚歌……你这真是要与我们海角阁上阁开战？”刀问天面色阴沉，森冷道：“虽然我刀问天的实力不如你，但你认为单单一个无双殿就能够与我们四宗为敌吗？”

    这个时候。刀问天也只能希望楚歌会因为忌惮我们四宗联手而有所收敛。

    “呵呵，覆海古国和海角阁上阁可是也参与过此事，两位还要继续旁观吗？这次楚歌能对我宗的秦天机出手，接下来要对付的就是你们两宗。”

    秦逍遥似笑非笑道，虽然忌惮楚歌展现出来的实力，但是凭借在场的诸宗强者他倒是没有过多的慌张，他知道楚歌再强也不可能使得无双殿压制住其他宗。

    “呵。这件事情我覆海古国鲁莽了，事后我庄不周会给楚歌宗主一个交代。况且，我覆海古国和无双殿已是同盟关系，庄某就劝两位一句。不要妄想染指这座剑道传承台。”温和的轻笑声自上空响起，这笑声仿佛一阵和煦的春风驱散天地间弥漫的剑气，庄不周缓缓抬起头，一股滔天的威压顿时在庄不周身上渗透而出。

    这股威压使得刀问天和秦逍遥脸色剧变，难以置信的看着庄不周：“灵尊高阶！”

    从那里，他们察觉到的威压丝毫不亚于楚歌身上涌出的气息。

    “刀问天，借刀杀人这种拙计也想用在老夫身上，老夫也奉劝两位一句，这座剑传承台不是你们两宗可以染指的，若不想陨落的话还是趁早离去。”百里奚也是御空而出，在他身上赫然也荡漾出一股属于灵尊高阶的威压。

    又一名灵尊高阶，刀问天和秦逍遥两人脸色剧变，他们没想到百里奚这老狐狸居然也是灵尊高阶。

    若单单一个无双殿，凭借海角阁上阁和天涯阁的实力，他们尚且不惧，而如今海角阁上阁和覆海古国都是站在无双殿这方，他们根本没有余力反击，况且庄不周和百里奚也是不声不响就突破灵尊高阶。

    刀问天和秦逍遥两人相望一眼，皆是看到对方眼中的不甘，难道要放弃剑道传承台？

    “庄不周，百里奚，你们如今站在无双殿这边，两位就不怕楚歌过河拆桥？”秦逍遥仍然不死心，试图拉拢百里奚和庄不周。

    “这个就不需要秦宗主担心，我想以老夫的实力还是有些自保之力。”百里奚呵呵道，同时若有深意的望了楚歌一眼。

    庄不周也是淡淡一笑，体内汹涌而出的威压却是越来越恐怖。

    秦逍遥和刀问天两人不甘的望着下方的传承台一眼，旋即愤然拂袖离去，转眼间整座死城就只剩下无双殿和覆海古国以及海角阁上阁。

    覆海古国和海角阁上阁的灵尊中阶强者皆是紧绷着身躯，周谈秋眼神满是戒备，深怕楚歌撕破脸面对他们海角阁上阁出手，只是让预想不到的是楚歌接下来压根就没提起过这件事情，而是向百里奚以及庄不周商讨剑道传承台的事情，“就按照云太虚和贵宗先前所提出的约定，这座剑道传承台属于我无双殿，但是你们覆海古国和海角阁上阁每年都有二十个名额进这座剑道传承台修炼。”

    “二十个名额？”百里奚剑眉微挑。

    “普通天才弟子一生都无法感悟出剑道，就算有传承台相助也是如此，我想这二十个名额足够了。”庄不周点着头。

    百里奚仔细想象，觉得这庄不周这番话在理，也就同意下来。

    这座剑道传承台庞大无比，显然是无法通过大阵。

    经过商讨后，海角阁上阁和无双殿决定护送楚歌将这座剑道传承台，三宗弟子浩浩荡荡的离开这座死城。

    李慕辰走在后方，望着前方的庄不周和百里奚，“这件事情难道就这样算了？”

    楚歌有些沉默，半响后开口道：“我之所以只对海角阁上阁和天涯阁出手，是因为我早就察觉到庄不周和百里奚的修为，我们无双殿再强也无法做到以一敌四。”

    “只能退而求其次，打一半，拉拢一半。”

    楚歌双眸虚眯，望着剑道传承台，继续道：“况且，这座剑道传承台牵扯的利益太大，我无双殿若是独占的话，难免会引起其他四宗的联手。”

    “这四宗倒是其次，一旦剑道传承台的消息泄露到其他州，那时候我们无双殿要面对的就不仅只有这四宗。”李慕辰若有所思道。

    “风险和机遇是并存的，这座剑道传承台若是运用得当，我们无双殿就能够崛起，若是稍有不慎，恐怕就是灭宗之灾。”

    楚歌淡淡道，其眼神却在这一刻徒然凛冽起来，“至于秦天这孩子，他绝对不会白死，海角阁上阁和天涯阁我迟早会将他们从地狱九重天中抹除，还要那神圣殿也是如此。”

    李慕辰没有怀疑楚歌这番话中透露出的决心，问道：“他真的没有毫无生还的希望吗？”

    闻言，楚歌立即沉默下来……

    “我却觉得秦天不会如此轻易的死去。”李慕辰望着沉默的楚歌，黯淡的眸子渐渐明亮起来。

    “理由？”楚歌没有反驳李慕辰，轻声道。

    “根据悲恋歌等人的叙述，秦天如今的肉身强度已经远远超过海角阁上阁的笑苍生，甚至可以比拟普通的大帝境修士，剑域之图关闭后的威压虽然恐怖，但以他如今的肉身强度应该能够支撑住。”李慕辰沉吟片刻道。

    云太虚眼前仿佛浮现出秦天以肉身硬撼剑道传承台上威压的那一幕，愧疚的脸庞上难得露出一抹喜意，只是这喜意稍纵即逝，摇头轻叹道：“但前提是秦天能够在五名灵尊中阶强者的追杀中幸存下来。”

    “有机会的，秦天最后展现出来的身法叫做鲲鹏风翼，据牧涯交待，这是昔日某位强者观看鲲鹏演化出来的身法，秦天展现这鲲鹏风翼的时候速度远远超过刘子昂等人。”边道城立即反驳道。

    “但那种鲲鹏风翼对他的灵力消耗极大，以秦天的修为是无法长时间施展鲲鹏风翼。”云太虚摇着头。

    楚歌只是平静的望着死城，他何曾不希望秦天能够在剑域之图中幸存下来，只是他知道这种概率简直微乎及微，昔日无双殿就有数名先辈被封印在剑域之图中，到头来也是化成一堆黄土。

    注目着远行的诸宗弟子，楚歌怅然一叹：“李慕辰，你知道吗？我羡慕莫天并非是他的天赋，而是羡慕他的放.荡不羁，他的敢爱敢恨，他敢一怒为红颜独上神圣殿，而我却只能亲手将我的妻儿送到秋道武宗当人质，妻女客死异乡我却未能将她们带回来。”

    “有时候我回过头看着自己所做的事情才发现真不是男人做的事情，我也想像莫天那样，可是我不能。因为我是无双殿的宗主，我的态度和言词代表着无双殿的态度，代表了无双殿域的千千万万子民。”

    “我怕，我怕因为我的冲动将这些人带向地狱的深渊，我怕在这个命贱如草芥的世界，他们变成无根的浮萍任人宰割。”

    “在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时候莫过于被人信任，他们相信我将所谓的命运交付给无双殿。而正是因为贪婪这座幸福，我才更加害怕失去这种寂寞，所以我走的如履薄冰，思前顾后，深怕走错一步。”

    “宗主……”李慕辰扭过头看着楚歌，他忽然觉得楚歌有些落寞。低声说：“琉璃的死并不怪你，我想她也不会怪你，我也不会怪你。”

    “修儿怪我，至今他都未曾再叫过我一声父亲……”楚歌声音低沉的都要碎开。

    李慕辰微低着头，目光略微有些不甘的望着渐渐化作死寂的剑城，轻微一叹，转身过身。他只看见一袭白衣的楚歌寂寞萧索的走过那荒芜的石道，斑驳的阳光也无法驱散这道身影上所渗出的寂寥。

    庄不周转过头冲着染婉玉道：“有时候外表越是光鲜的人，他所承受的东西也就越多。”

    染婉玉咬着嘴唇，明媚的眸子落在庄不周的面容上，低语道：“我觉得你和他很像。”

    “有时候人原本就是无根的浮萍，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楚歌为了无双殿将自己的妻儿送至秋道武宗当做人质，我为了覆海古国爬上剑盟的床榻。成为肮脏的面首。”

    庄不周转身望着螓首微低的沧月，语气同样有些怅然，只是这抹怅然眨眼间就消散，他转过的刹那，他又是运筹帷幕，睥睨天下的覆海古国宗主。

    染婉玉看着庄不周，有时候她觉得这个男人就在她面前。而有时候又远在天边。

    染婉玉蓦然一叹，脚步微慢，看着走上前的沧月，“妮子还在恨我？”

    “不。我并不恨你，因为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你们没有必要因为无关紧要的人去改变自己的立场，我恨的只是我，若是我的实力足够强势的话，留在里面的人就不是他而是你们这些老家伙。”

    沧月看着染婉玉，淡雅精致的玉脸上泛起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她很认真的看着染婉玉，时而抬起头望着周谈秋，好似要深深的将这些面容记住。

    周谈秋走在前方，他突然有种遍体生寒的感觉，转身恰好迎上沧月的笑容，眉头轻微一皱，这是怎么样的眼神，没有任何的情感波动，淡漠如水，但就是这种眼神却让他莫名的心颤。

    染婉玉怅然一叹，“秦天和你仅仅只有数面之缘而已，没想到他在你心中的地位如此之高。”

    “有些人明明认识了一辈子却始终形同陌路，而有些人明明只有数面之缘就却认识了一辈子，染姨你知道这种感觉吗？就算我闭上自己的双眼，置身于茫茫人海中我也能够听到他的脚步声，因为只有他的脚步是踏在我的心头。”沧月贝齿轻咬着红唇，轻柔的声音显得有些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