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终于,萧洒在乱糟糟的资料中找出了自己勉强能认得出的几个字,“心脏病”,萧洒平静地看着这三个扭曲的字,又确认了资料上的名字的确是自己的,几个月来的好奇心总算得到了满足,萧洒舒坦地笑着。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后,萧洒放下资料,又快速跑回病房,想要与王若倩一起分享自己的喜悦,告诉她自己现在总算感到舒服畅快了。
回到病房,萧洒发现王若倩早已离开,又是空荡荡的房间,透着虚晃刺眼的阳光,萧洒坐回到病床上,他看见刚才自己随手放在柜子上的信封被藏在了枕头下面,萧洒把手放在信封上,又呆呆地望向窗外。
“你怎么还没收拾,坐在那里发什么呆呢?”萧妈妈走进病房看见萧洒像块木头一样坐着发愣,忍不住喊起来,“指望你做点事情是不可能了,看来还是得靠我自己。”
第二天一早,萧妈妈和萧洒拿上提前准备好的行装准备出发,白医生和部分医护人员也一起走进病房,来跟萧妈妈和萧洒道别。
白医生首先开口,说:“小伙子好好听你妈妈的话,回去了也要坚持治疗。”白医生又转向萧妈妈说:“只要按照我开出的医嘱,回去按时输液打针,一定不要让他过度劳累,记得定期检查,这个疗程结束了估计就没什么问题了。”白医生自信满满的样子似乎也是在替这对母子打气。
“白医生,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麻烦你了。”萧妈妈感激地说。
“没什么,这些都是我该做的,你们快出发吧,假如后期治疗上还有什么问题的话,你们可以及时跟我联系。”白医生微笑着说。
萧妈妈握了握白医生的手,说:“好的,真的太谢谢你了。”
萧洒陪着客气了一番之后就东张西望,他想要在离开前再见王若倩一面,但是除了白医生,其他人都像套着白色面罩的氧气罐一样,凌乱地摆在病房里,实在不容易分辨出她们之间有什么区别。最终,在这群欢送他们离开的医护人员中,萧洒看到了那双曾今在一瞬间仿佛让他有一点动心的大眼睛,萧洒刚想喊出声,就被各种祝福和送别的话语打断。
“我们走了,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再见。”萧妈妈最后说道。
“再见。”
萧洒依依不舍地看着王若倩,那种离别的感觉还是让他极不舒服,王若倩也认真地望向萧洒,学起他的动作冲他做了那个胜利的手势。
萧妈妈一行人总算登上了返程的航班,这让萧妈妈踏实了不少,而萧洒却痴痴地看着窗外,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临走都没看到人家小倩是不是有点失落啊。”萧妈妈打破沉静,从她狡黠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她又在旁敲侧击地打听什么了。
“没有啊,怎么会?”萧洒随意地敷衍着。
“其实昨天下午小倩悄悄来找过我,她跟我说你现在的病情稳定些了,只不过药物的原因可能还是会引起身体和情绪上的波动,她告诉我要尽可能地去体谅你,也不要太担心药物的副作用。”萧妈妈说这一切的时候表现得挺平常,又不像在打探什么。
“她干嘛跟你说这些,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而且药物的副作用我也基本习惯了。”萧洒假装不在乎。
“你们两个是不是有点…”萧妈妈往萧洒身边凑了凑,又懒得再拐弯抹角,她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小倩了?”
“当然没有。”萧洒当即否认。
“那就是她看上你了,你没答应人家?”
在私人问题上,尤其是这种让家长和老师都闻风色变的“早恋”问题,每当萧妈妈这么直奔主题,不带任何修饰地询问萧洒时,他就会变得焦躁起来,即使萧妈妈在提出这类问题的时候是面带笑容的,萧洒也明白她并不是真的关心自己的感情问题,她也不可能接受自己“早恋”这件事情,萧妈妈只是在间接地打探顺便预防这件事情的发生。萧洒相信有太多像他一样的同学朋友们都有过相同的感觉。
从他们接受教育的第一天起一直到高中毕业,那个可以让他们正大光明拿着身份证去网吧的年龄,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也都没有接受过一堂关于男女之间微妙关系的课程。这种话题,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家里,几乎都是被严令禁止的,尤其是在学校里,当不小心被老师发现了之后,谈论这个话题的学生,说的好听点也就是“早恋”或者“性早熟”,万一运气不好,就会被扣上“****”这类夸张的称号。
萧洒对此曾疑惑万分,也不止一次地尝试过跟萧妈妈和萧爸爸探讨这个话题,但全都被他们巧妙地化解并转移,而当懵懂的萧洒想要自己去了解的时候,却发现通往这件事情的各个途径在家长和老师的眼里都是违反“好学生”的标准的。
当时还有一种奇特的现象令萧洒感到极度不满,就是班级前三名,有时甚至是前五名的学生,他们这类分数优异的人“早恋”就没有问题,就算被老师们发现了,老师们也都不会承认或者干脆地选择视而不见,无论他们做了什么或者即将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要他们的分数高居榜首,老师永远都不会责难他们。
萧洒曾经借着这个问题跟老师开过一个至少他不觉得是玩笑的玩笑,他认为自己虽然还排不到班级前五,可自己起码很上进啊,同时他也在班级的中上游努力地奋斗着,倘若能够把“早恋”当做一种激励的方式,没准也能让自己跻身到班级前五的行列中。结果,萧洒出了办公室就被罚抄了两篇文章,不然老师就要把家长喊来。这时的萧洒算是明白了,高分数在学校里就是万能的特权。
对于这件事,萧洒是比较委屈的,不允许“早恋”就算了,至少得让每个人知道自己身体的各个器官和部位吧。从小学起,萧洒就了解了自己的身体是有哪些部分和器官组成的,偏偏有一个地方,学校的老师不讲,父母也极力地回避,这可急坏了年幼好学的萧洒,当时的教科书上并没有配示例图,能够查阅的资料也绝不可能会落到一个小学生的手里,萧洒只好胡乱猜测起来,“这玩意儿只会尿尿,父母和老师都不提起它会不会是它不重要,我记得上幼儿园的时候,有好些同学都没有这玩意儿,他们是怎么去掉的?现在看起来这玩意儿还真麻烦。”萧洒想到这里的时候,剪刀口已经卡在了那个他不知名的部位,辛亏他怕疼逃过了这一劫。其实萧洒也猜想到那样做可能会疼,脑细胞不足的他压根儿都没有想过要去问问那些没有这玩意儿的同学是怎么做到的,否则他也不会决定等自己长大一点不怕疼了再把它剪掉。直到上了初一的第一堂生理课后,萧洒才知道那个不知名的部位也有它专属的名称,至于没有这玩意儿的同学们不是她们自己去掉了,是她们天生就没有。
讲台上的老师畏畏缩缩地介绍着这些令他觉得难为情的东西,台下的萧洒也一阵阵冷汗直流,“我靠!还好我当时怕疼,不然算到现在都断了好几年了。”
知道了自己身体最后一处器官的名称后,萧洒的心里总算放下了一件事,他再也不用老是浪费时间去考虑自己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给它这么“咔嚓”一下。
其实像萧洒这种在思想上存在着危险因素的孩子并不在少数,这些孩子什么都不懂,也就导致了他们什么都不怕,而这也正是他们的可怕之处。当萧洒看着个别男生使用了那个部位的其他功能而闯出大祸并且被女方父母差点失手打死的时候,他就感叹起互联网的发展之快,同时也庆幸自己的家里有网有电脑,这样他才能悄无声息地得知怎样保护自己也保护对方。
在那个男生被莫名其妙的暴揍了一顿后,萧洒认为无论是来自家庭还是学校,如果男生和女生都接受过关于“早恋”或者是“不能早恋”的正规教育,他们也许就能够避免那样悲惨的遭遇了。
直到此刻在回家的路上,萧洒也在试图搞清楚家长和老师对“早恋”的具体定义是什么,如果说是担心学生会影响学习成绩,那么那些前五名的学生在“早恋”中进步,这个要怎么解释呢?还有不少自以为是的成年人说,学生年龄还小,根本不懂什么叫爱,当然就不能“早恋”,那么义正言辞说这些话的人中,又有多少人真正熟悉水的形成过程呢?既然不了解是不是就意味着绝大部分人只能干瞪眼坐着,直到被渴死为止?
萧洒并不鼓励中学生恋爱,可也不反对,就如同他认为凡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当然也不能盲目的随波逐流。“学生时期的我们不是不懂得爱情,只是没有足够的物质来让我们支撑爱情。”这是萧洒曾今读到过也是直到现在他依然喜欢的一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