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秦拿起刚刚放下的碗,径自舀了一碗灰倒进木桶里,他急声道:“就用这个,现在脏了,反正用不了了。”
柳臻偷看他一眼,摇摇头,真是个急性子,嘴上附和道:“没错没错,还是萧哥哥有魄力。但是你把袖子撸高一点啦,不然都脏了。”
装了半桶灰,两人小心地将地上落的灰扫进灶膛里,又把木板和石块搬回去,一左一右地抬着木桶回了柳臻的院子。
把木桶放回阴凉处,柳臻找木盆连端了两盆水倒进木桶里,她拿起放在桶旁的木棍伸进桶里搅拌了一会才找盖子把木桶盖好。
萧秦默不吭声地在旁边看着她忙前忙后,不得不承认她做事确实很有章法。
但是,他一向爱找她的茬:“你把那个碗拿回来不怕林婆婆发现少了一个碗吗?”
手上的事都做完了,柳臻抱着那个舀灰的碗也有点忧愁,厨房就是林婆婆的阵地,一根筷子一个汤匙,都是她手底下的兵。碗在婆婆那里的地位大概是一个小将了,丢了一个将军,确实不是一件小事。
愁也没办法,看着灰头土脸的“将军”,柳臻心里浮现一丝愧疚感,她连忙去打水把碗洗干净。洗干净后还找了干净的布把它擦干净,然而它毕竟不能用来盛饭了。
“嘁。”萧秦嘲讽她,“自欺欺人。”
柳臻想了想道:“我在这个碗里养朵花吧!这样它就又有用处了,还能给林婆婆一个交代。”
“装了泥巴你不就白洗了?”
柳臻转着眼睛道:“谁说我要装泥巴了?我要养一碗长在水里的花。唔……绿植也行。总有合适的,到时候一定让你来看看。”
萧秦面上作出不屑一顾的表情,柳臻却知道他的心情不错,小心问道:“刚刚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萧秦装作不明白的样子。
柳臻信以为真,提示道:“就是看完那些人打拳之后呀。”
萧秦不耐烦道:“没什么。”他皱眉道,“关你什么事?”
“好啦,你别生气,我不问了。”柳臻捂住嘴小声道,生怕再把他惹得更生气了。
一时间两人都无言了,柳臻随意地看着碗上的花纹,悄悄观察萧秦的神情。
萧秦皱着眉紧抿着嘴,低着头似乎在看路过的蚂蚁。
半晌,萧秦闷闷的声音传过来:“你要是真的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
这时候柳臻正神游太虚呢,猛然听到萧秦的声音,她慌张地大声说:“不不不,我不想知道。”
萧秦猛地抬起头看向她,脸上浮动着怒气。
柳臻连连摆手道:“我的意思是我一点也不好奇。”
萧秦的脸更黑了。
柳臻理了理头绪道:“你别生气呀,我不是那个意思……”
萧秦倏地站起来生气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柳臻以为他要走,赶忙也起身想要追他,没想到他却真的是在问自己,不由谨慎道:“我没别的意思,你消消气,你这样我有点害怕,说不出来。”
萧秦咬了咬牙,就在柳臻后悔自己说错话时,他却又蹲了回去,只听他用尚算和气的声音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见他没有别的动作,柳臻也蹲下来,她不敢再多说其他的,直言道:“我没有让你一定要告诉我你不开心的原因,我只是担心你所以问问。你不愿意说也可以不说。”
“你担心我?”萧秦觉得脸有点热,他偏过头去轻声道,“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吗?”
柳臻本想拒绝的,她不想为难他,想等到他愿意说的时候再说,但是想到之前的情况,她福至心灵地说:“想知道,我可想知道了!”
萧秦鼓了下腮帮子,傲娇道:“那我就告诉你吧,我想学武。”
柳臻呆呆道:“那你不读书了?”一个人读书好像有点惨,大哥二哥一起读书,三哥身边有魏涵,就她要一个人了吗?万一走神了,连个问的人都没有。
“读呀。”萧秦瞟她一眼,不明白她为什么情绪突然变得低落了,“文治武功,一起学的人多了去了,李太白还是名厉害的剑士呢。”
柳臻点点头,荣尤简说到过李太白的事迹,她知道一点。萧秦还会跟她一起上课,想学武就学呗。
不对……
“你要到哪里拜师学艺呀?”柳臻想起来话本子和听过的戏里,拜师学艺都是到哪个山门的,那她岂不是还是要一个人读书?
而且他还那么小,姨母怎么可能会让他去陌生是地方学武呢?姨母不让去,他又要难过了。这可怎生是好?
柳臻顾不得忧愁自己要独自跟荣尤简读书的事,开始担心萧秦能不能遂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