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福庆楼回来,夏夫人和江苒直接去给娄太夫人请安。
太夫人见两人都是面有疲色,略留她们喝了一盏杏仁露就放人回去了。嘱咐两人回去补个觉,好好休息,晚上就不用再去她那里了。
江苒素来生活规律,午觉未歇,这一天的经历又实在刺激,不免困顿。回到自己院中,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有人在耳边轻轻唤道:“姑娘,姑娘,醒醒。”
她头痛欲裂地睁开眼睛,鸣蛩绞了早就备好的热毛巾子帮她敷脸,她又闭了一会眼,这才好受了些,坐起身来。
鸣鸾立刻手脚轻快地帮她披上外衣,禀报道:“姑娘,五姑娘来了。”
江苒怔了怔:“她不是被禁足了吗?”
鸣鸾道:“说是特来向姑娘赔礼。鸣叶姐姐把她请到小花厅里坐着了。”
江苒目中露出深思,起身坐到妆台前道:“帮我梳洗吧。”郭梧无缘无故来找她干什么?郭梧这种性子的姑娘会向自己认错?那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鸣鸾手脚麻利地帮她挽了个髻。
鸣叶走了进来,眼睛微红。江苒从铜镜中看了她一会儿,诧异道:“这是怎么了?”鸣叶跟了她这些日子,性子素来温柔大方,很少会把情绪带到她面前来。
鸣叶欲言又止。
江苒若有所悟:“是五姑娘做什么了吗?”
鸣叶垂头道:“五姑娘嫌婢子怠慢了她,罚了婢子。”
江苒本来在顺手试一支双燕鎏金簪,闻言动作微顿,慢慢皱起眉来:“她怎么罚你的?”
鸣叶红着眼道:“五姑娘让人掌了奴婢嘴。”
江苒霍地回过头来,见鸣叶一边脸果然有些微肿,脸色一变:“她现在人呢?”
“还在小花厅呢。”鸣叶含泪道,“姑娘,我看五姑娘说是赔罪,来者不善。”
江苒微微冷笑,忽然对已经梳好发髻,正加快速度帮她戴簪环的鸣鸾开口道:“不着急,慢慢来。”
鸣鸾一怔,看向铜镜中的江苒。江苒黑白分明的眸子中闪过一道怒火,原本柔美的小脸沉了下来,冷若冰霜。鸣鸾心头一凛,果然放慢了手脚。
江苒淡淡道:“五姐大驾光临,我这个做妹子的不好仪容不整,还需整理一二。五姐那里不好怠慢,就让秋娘去好好服侍吧。”
鸣叶迟疑:“姑娘,秋娘并没有服侍过人……”鸣鸾已眼睛一亮,抚掌道:“姑娘当真好主意。”
江苒心中暗叹,鸣叶胜在柔顺心细,让她照顾自己的起居尚可,要论机灵变通就远不及鸣鸾了。她对鸣鸾道:“让鸣叶帮我梳妆吧,你去交代一下秋娘。”
鸣鸾点头应下,自去行事。
这边鸣叶接手服侍江苒。梳妆好后,江苒又慢条斯理地喝了一盏茶。
等到她姗姗来到待客的小花厅,郭梧等得脸色都发青了。见江苒到来,不由冷笑道:“六妹妹好大的架子。”
骆秋娘恭敬地向江苒行了一礼:“见过姑娘。”又规规矩矩退到一边。
郭梧冷哼一声:“六妹妹的手下也太不懂规矩了,虽是庄子里出来的,也该好好管教管教,在我面前失了礼犹可说,丢脸丢到外人面前就不好了。”
鸣叶跟在江苒身后,脸顿时涨得通红。
骆秋娘却一副老实木讷的样子,垂手道:“下仆哪里做得不到位,还请五姑娘指教。”
郭梧想起刚刚的几次过招,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一时没有说话。
江苒身边的那个大丫鬟是个好对付的,自己不过是随便找了个借口,罚她掌嘴,她虽不服气,听到自己抬出规矩,还是乖乖受了,然后招呼自己的人就换成了骆秋娘。
这个骆秋娘,江苒究竟是从哪里找来的怪物,委实针插不进,水泼难入。
她砸茶杯,骆秋娘能瞬间接住;她让桃红打人,骆秋娘能在下一刻让桃红闪了手;她指责江苒怠慢,骆秋娘就能把解释的话说得滴水不漏;她要闯进内室去找江苒,骆秋娘能把她们拦得死死的,偏偏还举止不卑不亢,毫不失礼。
她气得心口都疼了,哄也来,吓也来,使了千般计,却完全拿对方没有办法。
好不容易江苒出来了,她一口恶气全冲着江苒去了。总算桃红冲着她不断使眼色,她才稍稍清醒过来,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她深吸一口气,平息一下气得发疼的胸口,勉强笑道:“我对六妹妹也是一片关心,说话冲了些,六妹妹不要介意。”
江苒微微一笑,径直走到主位坐下,示意郭梧也坐。
这不置可否的态度,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郭梧胸口气得更疼了,差点笑容都挂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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