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章

    十真相

    苏哲步行在阴暗的地道中，再如何发达的现代都市，应对降雨都要依靠古老的暗河与下水道系统。

    他的手指轻轻扫过布满青苔的墙壁，脑海中在飞快地思考运算着，这不是Emma要他做的事情，只是他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Emma，自称叛逆者的原执政官，企图以一己之力颠覆这座城市政权的人，掌握着前所未有的S级权限，同时被蓝夏严密监控。

    凌伊，堪称青梅竹马的女友，A级执政官Pandora，杀死自己妹妹的直接凶手，同时已被另一个执政官剥夺了权力。

    自己，平凡的SCX职业选手，因为妹妹的谋杀而一步步走进这不准备踏足的黑暗。

    在自己这个陀螺在被人抽得团团转的间隙，他终于可以有机会重新梳理这混沌的一切：Emma的时间机器，需要一些珍贵的配件，一些他不方便去拿的东西。

    他代替Emma做这件事情，取走了那件被称为虚数体的盒子，结果一个执政官被囚禁，整个城市陷入了半瘫痪。

    他想要得到这一切的真相，却无法求助于那个带着虚假面具的Emma，他们是互相利用，彼此间的信任感稀薄如月球的空气。

    所以他只能决定，亲自去见凌伊一面。

    所以他涉过没踝的污水，来到这座城市地下的某处，打开随身携带的包裹，换上里面早已准备好的衣物，沾满淤泥的沉重胶鞋连同背包一起被遗弃在泥水中，然后他沿着生锈的钢筋扶梯向上攀岩。

    相比于通过已经陷入骚乱的街道，下水道毫无疑问更加隐蔽与安全。

    十分钟后，他出现在能源中心大厦的时候，闪耀的白色工作制服与那些穿行在这座庞然大物的其他人并无区别。

    一个拥有S级权限的人很难找不到一个人，就像别人很难找到你一样难。

    一扇扇白色的门扉在他面前就像是久遇情郎的少女一样敞开胸怀，就好像，那个时候带着他的凌伊穿行在地底的宫殿。

    不同的是，那个时候他在深入地下，这个时候他在攀登天空。

    越往上，所能见到的工作人员也就越少，因为所需要的权限就越加苛刻与稀少，没有人怀疑他就好像没有人会怀疑蓝夏的权威，他的面前不停地组织出当前楼层的剖面图与整座大厦的立体构造，而那个红点就好像是指引迷途的灯塔。

    所以他马不停蹄，一步步地接近答案。

    最后一扇门打开的时候，凌伊正坐在那里一页一页地看着手中没有封皮的杂志，由于被蓝夏剥夺了一切权限，她甚至没有机会登陆网络浏览想要得到的讯息。

    但是这个少女依然可以优雅安静平和地做她能够做的事情，优雅安静平和地不像一个囚徒。

    所以当那扇门在苏哲的身后关闭，凌伊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垂下眼睑：“等我看完这个故事。“

    苏哲明白她这个习惯。

    她就是那种死认真死认真的家伙，正在做的事情绝对绝对不会停下。

    大概，那个时候，她所想的事情，也不过是——等我杀了这个Emma。

    苏哲有点不开心地看着这个熟悉的女孩，在她的对面坐下静静地等待着。

    等到凌伊终于合起杂志，却没有抬头。

    “你不该来的。“她轻轻说。

    “那是什么东西。“苏哲明白自己的时间极为有限。

    “虚数体。“凌伊简单地重复了那个苏哲曾经听过的名词。

    “一个可以从不存在中创造存在的东西，一个无法用现有科学解析的东西，也是这座城市存在的根基之一。“

    “我们的这个世界，大小只有这座城市大小。“

    “为什么没有足够的农业却可以维持近千万的人口，为什么会有源源不断的物资补给，在传统教育中那个庞大的太空农场与地下工厂都是不存在的东西，而一切的根基，只是那个能从无中生有的盒子。“

    “当然，由于物质的循环，这个数目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巨大，但是它是星城的根基却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这是一个残缺的宇宙，残缺到宇宙的大小只能容纳一座城市，残缺到连物质守恒都做不到。“凌伊慢慢说道：”而我们就是在这个残缺的世界维持完整假象的人，守护着真相一直一直到死那天。“

    “而Emma所要做的事情，就是拆开这份虚假的真实，所以没有谁会允许他这样做。“

    苏哲只是让自己记住对面的人所说的每一句话，而不去理解和思考其中的含义。

    这个时候他终于有勇气去怀疑一些事情：“Emma告诉我他在制造时间机器。“

    “他还告诉你自己曾经是我们中的一员。“凌伊笑了笑，抬起头来，眼神宁静像一片湖：”我也一直这样以为。“

    “直到我问过蓝夏，蓝夏告诉我，A级执政官从开始起就只有两个人。“

    “Emma他也是从无中诞生出来的，你相信吗？“

    “所以那个时候，无论对错，我都会杀掉苏眉，无论选择多少次都会是这样的结果。“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这些东西。“

    “因为你取走了虚数体，并且将它交给了Emma。“凌伊静静说：”你已经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男孩，而逐渐接触了真相并且可以选择未来。“

    “我如何能够相信你。”

    “你无法相信我，就像你并不知道我和Emma究竟谁在说谎一样。”凌伊微微笑，这个女孩有着白樱般的干净与清爽。“但是现在你终于有了选择的权力。”

    “可以选择去探究更加黑暗的真相，还是选择后退一步。”

    “我只想。”苏哲认真看了看对面的凌伊，伸出手点了点她柔软的嘴唇：“找回我的妹妹。”

    “所以说。”凌伊摇摇头摸了摸嘴唇，这样属于情侣间的小动作此时对他们而言真是奢侈。

    女孩的笑容有着一丝的促狭和隐藏不住的苦涩：“真恶心啊，死妹控。”十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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