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一眼:“分什么手?神经病啊?”
“我……”安康的身体往前凑了凑,对南话雨说,“你看啊。我现在可是一穷二白的。在上海这个生活成本这么高的地方,我连个房子都买不起。好不容易跟同事成立了一家投资公司,准备大施拳脚、大展宏图的,可是刚刚有点儿起色又被别人打压得一塌糊涂。外面的竞争压力还搞不定呢,公司里员工还一个接一个地辞职。现在差不多就是众叛亲离的悲惨境地。我都一大把年纪了,事业上还遭到这么大的打击,猴年马月才能缓过来都说不清楚。在这个情况下,我养我自己都养不起,哪里还能……”
“我养你!”
“……你说什么?”安康睁大了眼睛。
“我说我不用你养。我来养你。”
“啊?为什么?”安康的眼睛睁得溜圆。
“为什么?我养你,是因为姐比你有钱啊。你说你没房子,姐有。你说你没钱,姐也有。当然钱不多倒是真的,不过一日三餐管饱肯定没问题。这个条件,你看呢?”
“姐,你简直比亲姐还亲啊!”
南话雨说:“那是。说了半天,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等下。”安康找服务生要了一杯温水,一口气喝完了,对南话雨说:“回答之前,我先和你把我当下的形势分析一下啊。我的形势呢总体而言不容乐观。你看啊,首先……”
“我不要你分析什么形势。你就给个痛快话。同意还是不同意?嫁还是不嫁?”
安康把水杯把桌上一顿:“嫁!有什么不敢嫁的!不就是吃软饭嘛。我这么一个铮铮铁骨的男子汉大丈夫,天不怕地不怕的,还怕吃软饭?真是的!”
南话雨“扑哧”笑了,笑得很妩媚。
吃过晚饭,从美术馆的楼上出来。美术馆的门口就像是两个世界之间的分界线一般。门口之内是静谧,门口之外是熙攘。
两人一出来差点儿被行色匆匆的路人撞到。
安康赶紧把南话雨的胳膊抓住,对她说:“你看,咱们俩这关系今天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都是你挽着我的,从此以后是不是得我来挽着你了,姐!”
“那必须滴呀!”南话雨笑道,学着电影里的绅士的模样把胳膊一抬,等着安康从后面把手挽上去。
两个人就这样挽着手,从人民广场穿过南京东路,来到了外滩。
站在外滩欣赏着江上的夜色,安康感慨良多。
他来上海这个城市到如今已经有二十多年了。这二十年来他从一个懵懂少年成长为一个还不算太油腻的三十岁大叔。其间发生了许许多多的故事。
他既见证了自己的成长历程,也见证了这个城市的成长历程。
尤其是江对岸的浦东。在安康刚来上海的时候,沿江除了码头、厂房,就是工地,毫无美色可言。
然而现在却是秀色可餐。陆家嘴已经成了高楼如林的CBD。那个在夜空中闪耀着明星的东方明珠,早已不是当初还是建筑工地中间的一座水泥塔的模样。
还有多少人会记得陆家嘴、浦东以前的样子呢?还有多少人知道陆家嘴、浦东的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