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不错……”
杜太医满意地安置自己新宅子去了。
“姜小郎。”
杜太医的小徒弟跑了过来,抱着个偌大的药箱对姜芥道:“姜小郎,真是不好意思……我代师父他老人家向你赔罪。”
姜芥看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解地笑道:“这是什么意思?”
猕猴指着水缸旁被砸坏的墙壁,道:“师父他老人家最近总是心神不宁的,才会……才会这样的。”
“那墙本来就要塌了,没什么。”
姜芥浑不在意道。
她打量了一遍那些搬东西的脚夫,道:“倒是你师父……他真要搬来这儿?”
“嗯。”
猕猴点点头,“师父他老人家还说一定要收你当徒弟。”
姜芥听得一愣。
哈?!
这年头还有这样上赶着收徒的?
“我先去给师父打下手了,姜小郎自便。”
猕猴说完,抱着药箱从榻墙上跳了过去。
姜芥看着水缸旁一片狼藉,看来积雪也不用扫了,也就作罢。
夜幕时分,李长渊从城外赶回来,风霜仆仆。
靖人走在马上,络腮胡子上结了雪花,“世子殿下,此事该如何处理?”
他面色凝重,似乎遇到了极其棘手的事情。
李长渊紧了紧缰绳,自斗篷下丢出一枚象牙虎符,道:“不管是谁动的手,把人全都杀光。”
靖人默默无声接过绶印,打马奔向风雪之中。
偌大的城头底下便只剩了一道身影。
忽然,淅淅沥沥的血从李长渊雪白的衣袖里落下来,地上一片殷红。
他抬头望着茫茫夜色,眉宇间惘然无神。
“嘶——”
烈马突然长鸣一声,奔向雪夜。
是夜,谢弈坐在长桌前,听见门外急促的脚步声。
月味推开窗,猫爪般翻入室内。
“查到了?”
谢弈轻轻抬眼。
“查到了。”月味拿出一份情报,放在谢弈跟前,道:“他还受了伤……却始终没有跟我们的人动手。”
谢弈拿过情报,翻阅了一遍。
“原来如此。”
他看完后,迅速将纸张丢进了炭盆里,燃成了一堆灰烬。
月味扫了一眼纸灰,“每个人都有他的弱点,李长渊也不例外。”
“我知道,所以才派你去打探。”
谢弈肃然道:“以后不要如此贸然行动,你伤得了他第一次,第二次他就该要你的命了……”
李长渊连女人都不放过,落在他手上,比死还要惨。
“明白。”
月味道:“只是我们实在等得太久了,所以一时没有忍住,况且……上次顾小姐的事情,实在令人心惊。”
她险些就被李长渊打死,还被人下毒,直到现在下毒的人都没找到!
燕燕……谢弈想起她,心头便一阵疼。
“下去罢。”
他不欲再说。
月味便退了下去。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京城里便传来了一道令陛下震怒的大消息。
“你们这帮废物!饭桶!”
玉少辛站在崇明殿上,狠狠踹了一脚桌子,哗啦倒下一地的奏折。
上头雪片似的写着同一則消息——自越州运去南蛮边境补给二十万军队的粮草,在一夜之间被大火烧得一干二净。
玉少辛盛怒之下杀了数百与之相关的官吏。
一时之间,午门外血河滔滔。
为了避免造成百姓的恐慌,许多人都被暗暗处死,因此大理寺运了一车又一车的尸体上乱葬岗,忙忙得不可开交。
最终下来了两道圣旨,一道点了李长渊,一道点了谢弈,分别查办这件粮草烧没案。
姜芥在大理寺看完邸报,轻轻放回去,叹了口气。
看来玉少辛是对李长渊和谢弈谁也不放心啊……恐怕还想借着此事坑这俩人一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