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芥!姜芥!”
季沅追在侍卫身后,一个劲儿地大喊。
几个侍卫把人丢进牢里,只在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季沅还欲冲上去,便听见侍卫一阵大喝,“出去!出去!”
“世子殿下没有发话,谁都不许靠近犯人!”
地牢的门“哐当”一声锁上,只看见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郭永昌摸索在众人身后,远远从木栅栏里看着昏迷的姜芥,神色不自然地退后两步。
“郭永昌!”
季沅不知从哪儿冲出来,猛地扑到郭永昌身上,揪住他的领子道:“小姜要是死了!这事儿咱们没完!”
“你……你居然……”郭永昌伸着手指头,瞪着眼睛说不出话。
“哎!哎……”
大理寺的人都上去拉住他,“季沅……季沅你别冲动啊……”
“这事儿郭大人也没办法啊!”
“他怎么没办法!”季沅吼道:“他就是不想担责任,才把这事儿推给小姜!”
“小姜要是死了……你们哪个心里能过得去?!”
他怒气冲冲地扫了一遍众人。
“这……这……”
拉住他的人都没话了。
郭永昌挣扎了两下,拧巴着脸道:“季沅……季沅你快放开本大人,本大人就不跟你计较!”
季沅还是瞪着他,不肯松手,恶狠狠道:“大不了不在大理寺干了!老子和你没完!”
“你……你……”
郭永昌知道他跟姜芥要好,一时半会儿气昏了头,恐怕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只能先服了软。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小季……小季啊,你先冷静一下,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我是不是?”
“咱们……咱们还是得等世子殿下的处决……”
季沅这才放开他,冷哼一声离去。
众人都没有办法探视姜芥,只得陆陆续续离开地牢。
转眼到了晚上,滴滴答答的水声滴在石砖上,草堆里单薄的身影依旧昏迷不醒。
墙壁上的烛火跳跃着,两个当值的侍卫走了过来。
“这小子怎么还不醒?”
“喂!醒醒!”
“该不会是死了吧……”
二人喊了一阵便,却也没有在意。
突然,姜芥的手指动了动,似乎在昏迷中遭受到了极大的痛苦。
没一会儿,她的嘴唇开始变得乌紫,一股浓黑的血不受控制地从口中涌出,染黑了地上的草堆。
“救命……”
她嘤咛一声,呼吸声猛地断了。
渤海王府。
靖人在站在门外守了大半夜,不见屋内灯灭。
“世子殿下,您还什么需要吩咐属下的?”
他在提醒李长渊该歇息了。
没有差事要办的时候,他很少见他独坐到如此深夜。
屋内没有传出声音。
靖人在屋外踱了一圈步子,只好退了下去。
李长渊垂袖坐在棋盘边,桌上偌大的棋盘上寥寥摆着几个棋子,空荡荡的,就如同他此时的心境一般。
“殿下在让小的?”
“本世子一直在让着你。”
“世子殿下还是认真些,否则可要做好输的准备了。”
“那就不让了……小姜头,你输了。”
回忆戛然而止。
李长渊拈起一颗棋子,却久久落不下去。
冰冷的月光投屋内,落在他皎洁如雪的袍子上,彷如一声沉沉的叹息。
第二日天还没亮,季沅便急匆匆地奔向了地牢。
“通融一下吧,这地牢我熟着呢……”
他求着那些看守地牢的人道:“里头那个也算是咱们自己人……”
不得不说,靖人也真够绝情,愣是没让一个大理寺的人看着地牢,因此他们就算有心也进不去……
“再不滚开就一刀砍了你!”
侍卫拔了刀。
渤海王府的人果然半点人情味也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