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苦还是甘……
三日时光,匆匆而去。随着一声锣响,洪祥四年恩科秋闱正式落下的帷幕。一些没有答完的举子,还在苦苦哀求巡考官莫要收走卷子,可巡考官哪里肯听他的?推推搡搡地把这些举子赶出贡院后,才一张张地把卷子收罗起来。巡考官都是由监察司派出的监察士,铁面无私,可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时间到了就要收卷。那些“饿了”三日的举子们,又其实凶神恶煞,身形魁梧,边军出身的监察士的对手?一个个如同被赶出家门的受气媳妇一样,哭哭啼啼的,就差抱在一起痛哭了。
也不怪这些巡考官这么粗暴,他们本来就是粗人出身,耐着性子看了三日的“舞文弄墨”,早就不耐烦了。这些举子还不识抬举,嘿嘿,说不得只能用些暴力手段。三日来,他们为了捉拿舞弊者,精神都是高度紧张的。所以这一次恩科,也被称之为“最干净”的一次科举,因为这些监察士都是识破作弊的高手,举子们的神情举动,无一不在他们眼里,根本无所遁形。只是这样太辛苦了,精神高度集中下,比在敌国收集情报,躲避敌国情报机构追杀还要辛苦。如此一来,他们动作大些,也是事出有因。
其实也不能怪这是举子,这无端端换了题型,都不知道如何下手,自然做得慢了。后世考试也是一样的,题型熟悉自然就做得快,新的题型,考生则往往会很吃亏。对于这一点,陆承启也考虑到了,所以让文彦博尽量取士也就是这个原因。反正江南那边有大量空缺,需要很多十品官啊!
收了近两万份卷子后,一项更大工程的事务也随之到来——封弥卷首,也就是糊名考校。即在举人考前先糊其试卷上的姓名,籍贯等项,在决定录取卷后,再拆弥封,查对姓名、籍贯,借以杜绝考官“容私之弊”。
两万份卷子,这可是一件大工程。粗略统计,此次恩科封弥卷首的巡考官,足足有两百多人。可这两百多人,硬是弄了两日,才堪堪把所有卷子都糊上封条。
糊上封条就完事了吗?当然没有这么简单!自从元绶年间出了特大科举弊案后,大顺朝廷一直找着各种办法杜绝考生与主考官的联同作弊。到了陆承启掌权亲政后的第一次恩科,又加上了一项防止考官辨认文卷字迹或事先约定的密记的办法,那就是“誊录”。也就是设专人抄写试卷,由誊录院负责誊写出试卷副本,并对读校勘使无脱误。考官根据副本批分定等,再送复考官及知举官复审以定名次。这样一来,总算是杜绝了考生和主考官的连同作弊。
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作弊手法的日益更新,已经有些匪夷所思了。元绶年间那次,就是不知道哪个泄漏了题目,结果那一科所有成绩作废,连同许多人都掉了脑袋。元绶帝平日里看起来是一个书生模样的皇帝,可毕竟血液里流传着太祖刚烈的基因。这些人以为元绶帝怕事情闹大,最多贬官而已。可不曾想到,元绶帝亮起了屠刀,一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贪官,纷纷掉了脑袋,可谓大快人心。
或许也是见识到了天家之人的暴戾气息,前太师杨道奇才不敢过分恋权。不然的话,刚刚有了些羽翼的小皇帝,又怎么能扳倒扎根已久的杨太师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