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的。自从入腊月以来,石匠们都回家了。这叫什么?对,叫放假,说是寒冬天气,让石匠们干这些个体力活,是不仁义的……”
这车夫也是健谈,一路上滔滔不绝地说了很多。但他一个星斗小民,又知道什么!耶律仁先把他的话,都默默地记在心中,却没有说话。
马车的速度不算慢,仅仅两刻钟,便回到了都亭北驿。耶律仁先下车后,径直走进了都亭北驿,车夫见他阴沉着脸色,无所谓地哼着小曲,再套上车辕,往家中赶去。这时已然日头偏西,算算时日,已经是酉时过半了。冬日里天黑得早,早点收工也是好的。
“大王!”
都亭北驿里的契丹人,纷纷向耶律仁先行礼,耶律仁先只是淡淡地说道:“萧韩家奴,你且与我进来。”
萧韩家奴是奚族人,曾在重元之乱中,收编了两千奚人猎夫,功不可没。他本是中书令安抟的孙子,从小好学,成年后入南山读书,博览经史,懂得契丹文和汉文。所以此次出使大顺,耶律洪基让他做副使。
进入一间清幽的屋子后,耶律仁先立时把今日在崇德殿上,陆承启的条件说了一番。萧韩家奴沉吟了一番,说道:“于越是怎么看的?”
耶律仁先忧心忡忡地说道:“我契丹人,拢共加起来,不足一百五十万户。其余人口,不是汉人,便是室韦、奚人、女真……不错,大顺皇帝提出的价码很高。可一旦我们应承了,开了这个先河,就怕日后一发不可收拾!”
萧韩家奴虽是奚人出身,若是按学识排名,在辽国中也是能排得上号的。所以耶律仁先很尊重他的意见,迫不及待想听听他是怎么想的。
萧韩家奴沉默了良久,方才叹息一声:“汉人果然计谋百出!”
耶律仁先一愣,不自信地说道:“何出此言?”
萧韩家奴把情况分析了一遍,耶律仁先原先也多多少少明白这一点,所以才犹豫不决。此刻一听,明了于胸,却没有任何办法破解。在不运用武力的情况下,想要迫使大顺服软,似乎成了一道无解的题目。
耶律仁先呆呆地出神了好久,才无可奈何地说了句:“现如今如何是好?陛下令我等,必须拿到钱银。大顺皇帝以此为借口难住我等,难道是想不认账?”
萧韩家奴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汉人是最会玩弄字眼的,既然大顺皇帝都是这样,其余人等更不用说。唉,虎落平阳被犬欺,若不是皇太叔突然叛乱,我大辽又怎么会堕落到与大顺委曲求全!如今唯有写封奏折送回辽国,让陛下进行判断了……”
耶律仁先点了点头,赞同地说道:“把汉人的诡计写清楚,想必陛下会有应对的办法……”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耶律洪基身旁那些臣子是什么德行,他们是知道的。尤其是那个耶律乙辛,大奸似忠的模样,肯定会从中搅弄风云。要是这样,耶律洪基会做出什么决定,都不足为奇。
两人都从各自的眼中看出了无奈的神色,几乎同时地深深一个叹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