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身后的奶妈嬷嬷一副很好笑的样子,见影知道,姝儿说得想来不假。若拿出手来,也不过得人一笑罢了。
见月三公子和姝儿两个走进来,远远站在一边也不过来,人群中走出一个红衣女子,柳叶眉,一双忽闪的大眼,盯着见影戏谑道:
“哟,月三公子雅兴,是看不上我几个,不屑跟我们比试一番么?还是和姝儿一样,只会女红啊?”院子里有人附和着“吃吃”地笑。
金家四小姐金雪见了,忙出来打岔:“影儿姐姐有事耽搁了,快些笔墨伺候着。影儿姐姐这时候开始画也不迟,大伙等着就是了。”
月见影见此情景,知道今儿是躲不过了。四处扫一眼,看一眼海棠花,心里有了主意。
“见影来迟,愿将功赎罪,只是敢问雪儿,见影能否以院墙作纸,拙作一幅?”
“正好,我就嫌这院墙白生生的一点不好看,影儿姐姐在上面作画,再好不过。”金雪不由得击几声掌。
那红衣女子听闻,冷眼看着月见影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此时阳光正好,投在海棠树sh棠树的影子又映在院墙之上。
月见影提笔不语,站在院墙面前足有一盏茶的功夫。
有人等得不耐烦,院子里开始有说话声,咳嗽声,笑声…
“花开三月喜,花影自飘摇,君为花来我为影。落笔恨春风,风来花影深。”
月三公子在院墙sh棠花影处轻点几笔,一副《花影叙》就成了。
墙上的画和墙角的海棠花混为一体,竟像是满树的花,生了几支到墙上。
画完笔落时,院子中竟鸦雀无声,半饷,姝儿的才带头击掌叫好。
金三公子远远地望见了,站了好一会,才招了书童来,叫四小姐收了画稿给他。
从书童手中取过画卷,一张张仔细看过,又回转来重新翻一遍。
“她好狠的心,约好的每年今日相见,终究还是走了。”
“走就走吧,不过青楼女子一个!有什么舍不得?只是我的心,怎生会这般无着无落,竟像空了一般。”金三爷叹一口气,眼前浮现出贾琥珀少时的样子。
那年海棠花下,琥珀手捧画卷,对金三公子嗲怪一声:“都怨你!总是逗人发笑,看把一副海棠画成什么了!”
金三爷拿过来看一眼,大惊小怪地叫一声:“哎呀可不得了!满树的海棠花骨朵,一朵开的都没有。琥珀啊琥珀,你这海棠长僵了。”
贾琥珀听了围着海棠树去追打着金三公子,一边又频频回头看一眼门口,生怕出来得久了,被嬷嬷催着回青楼去。
一副又着急又可爱的模样。
“燕过有声,人过留名,你走时,竟连一句话,一个背影,一根青丝都没留下。”
又看一回画,在心里叹一口气,收拾好了,叫书童送到前院去。
“你去请文先生和敬祖少爷几个评了,给小姐们送回去,记得连彩头一块送去。”
等书童走远了,一个人还坐在回廊上,看池塘里游来游去的鸳鸯,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慢悠悠地跟着。
不由得看得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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