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国文武卓君翼冷对赵林心生情愫,又在日积月累中渐渐情浓。
曾经被赵林救过一命、又对她一往情深的南诏国海公子,此时在郊外练兵场中,一脸专注,看不出什么悲喜。
眼里只有场中训练有素的一众将士。
从来男儿当志远,见有人时时刻刻将“忠孝”两字放在心上,有谁会把“情”字高悬头顶三尺?
儿女情长,不过园中花径。
有它,这一世走过,有花摇曳,有暗香袭人;无它,照样走路,哪还会将命丢在一堆花丛之中。
并非无情,只是任重道远。
练兵场中的海公子,一改平常吊儿郎当的样,渐渐一丝不苟。
看此情形,也许已经从“情”一字中解脱。
自段淳将鹰衙护卫解散之后,段曜启、毕思远和战高翔三个又力荐海纳、毕胜和战斐,重组了护卫三军。
初时,三军之中,海纳军有新兵要训,天天忙碌;
毕胜军疲,天天一副睡不够的样子;
战斐军懒,每天到场训练的,最多只有一半军士,且每次训练不过匆匆几个回合就收场。
此时场中三军将士,大变了一个样。
海纳军老兵带新兵,老兵教得用心,新兵学得用功,此时已经分不清谁是新兵老兵,看不出什么一二之分。
毕胜军精神,人人容光焕发,眼里有神。
战斐军勤谨,队伍整齐,随时一副整装待发、说走就走的模样。
恰好段淳带人从练兵场经过,驻足观看片刻,心中很是欣慰。
见他脸上露出笑容,在他身旁同行的宰相赵秉辉,心中却发出一声轻喟:“云南节度使鲜于通,并非等闲之辈啊….”
平心而论,鲜于通虽有几分贪欲,有几分好色。但对于治理城池、带兵打仗之事,也有几分勇猛和一些特别的见地,比好色贪心的毛病好过几分。
尤其喜欢用心计。
挑拨离间,含沙射影,借刀杀人….各种伎俩,经过他十几年的磨练休整,用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还在自己下属之间立下许多规矩。
今天叫这人来进言,说那人有些什么不是;明日又换那人来说,这人有些什么不妥。
久而久之,手下人彼此间都存着防备之心,互不往来,只对他一人忠心耿耿。
“从我者连成一气,从我者众,当然是好事;逆我者连成一气,我死得岂不是更快些?”
“自己真正做到知彼知己,却叫旁人看不透自己。”
“用兵之道,若失了心机,先败了三分去。”一个人时,总喜欢将自己的这些得意之言翻将出来,细细品味一番。
单凭他在南诏国布下的这一枚棋子,暗藏数十年一直不动,其心机之深,可窥见一斑。
段淳、段琛两个何等聪明,早发现这暗棋所在,却不戳穿,只是将计就计地装憨。
鲜于通和那暗棋两个,还在为自己的高明窃喜之时,早被真正聪明的人玩于掌股之中。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要想立于不败之地,“天时地利人和”中,他却不知,第一重要之处,先得人心。
此刻练兵场上还有一人,却是三军统领段曜启。
论文采,逊于战斐;论勇猛,不如毕胜;论带兵,不如海纳。
却上知天文,中察人事,下知地理。
又有一颗大仁大爱之心,除了体恤下属,大理城中穷困之人,谁人没有得过他的好处?四海之内,皆被他视为一家,深得众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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