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敫正在思考如何措辞,向张宝打听柳如仙的下落而不会引起他的不快,张宝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他一愣:“什么?”
军师锦亭清了清嗓子,瞟了一眼张宝的脸色,一双眼睛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不温不火地笑道:“章县令,主公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不明白!”不知道这个白面的中年书生要表达什么意思。
锦亭再次扫了一眼脸带微笑的张宝,心中微感诧异,主公怎么会对眼前这个消灭了不少自己军队的敌人头领如此容忍客气?他天性谨慎,没弄清楚过中缘由之前,绝不会冒昧,说道:“主公答应了你的条件,你呢?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啊?你说这个?好说,好说!”章敫仰天打了几个哈哈,原来张宝这些人担心城里还有埋伏,等他们入城的时候突然发动攻击!嘿嘿,我要是有这个实力,还投什么降?真是一群猪!
心里早把张宝张角的亲戚全部都问候了一遍,但面子上还是要做得好看,笑道:“等我的人走出你们的包围圈,我立即带领你们入城!有我这个最值钱的人质在此,难道你们还不放心吗?”
张宝眼中精光暴涨,说什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人居然如此有趣,一双浓眉上下抖动,爽朗地大笑起来。自从起势以来,谋划、征战从未间断过,忙得不可开交,难得清闲片刻,手下的人对自己客客气气恭恭敬敬,说的都是正事,从来不会说笑话开玩笑,心里对章敫的喜欢又增加了几分。
一直看章敫不顺眼的胡子将军又发招了:“你奶奶的章小子,主公放你们的人一条生路,连兵器也不交出来就这么走了?难道日后再让他们,用这些刀剑来砍杀我们?”
“这个?”章敫见胡子将军说吆喝这句话之后,张宝、白面书生都没说话,反而用专注的眼神直勾勾地注视自己,这才明白他们绕了半天的意思!他迟疑了半会儿,让赵升他们把军器都交出来,赤手空拳手无寸铁,岂不是成了待宰的羔羊?可是,即使他们全副武装,在张宝的妖术之下,也挣扎不了多长时间就变成一堆尸体!
章敫在心里暗暗咒骂了李大力李黄氏一会儿,长长地吐了口气,罢了罢了,保存有生力量才是正道,招了招手,让小孟去办理。
小孟粗豪急躁,心想军队没了武器那还是军队吗,况且他是打铁出生,是个识货的人,章敫空间里带出来的那些军器都是精铁打造,他可舍不得就此交给敌人,瞪圆了眼珠子怒视着大帐中敌人,不愿意执行章敫的命令。
章敫知道他是个大老粗,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只得用大哥的威势压他:“小孟,别磨磨唧唧,按我的话办理!”
小孟恶狠狠扫视了张宝等人一眼,再看了看章敫,心不甘情不愿地跺了跺脚,咚咚地踏步出帐去了!不多会儿,大帐外先是传来一阵悲怆的号角声,然后是乒乒乓乓的兵刃相交、坠落地面的声音,听得出来,空间里的士兵本来不愿放弃兵器,但在沙里飞吹响的号角声中,不得不充满怨气地抛下兵器。
章敫的心里十分难过,不敢猜想张宝等人是否真的会遵守承诺,要是我的人放下兵器之后,张宝翻脸不认人,挥刀屠杀手无寸铁的赵升等人,我们能怎么办?他紧张地闭上了眼睛,不敢设想最坏的结局!
过了一会儿,谭墨、小孟回到章敫的身边,鼻子里呼出的气息十分粗重,不用问就知道,他们心中的委屈有多深。
章敫缓缓张开眼睛,只见张宝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心中一愣,这小子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正在这时,一名校尉进来参见张宝,说敌军已经全部缴械,大刀五千、长枪三千五、弓箭四千二、钩镰枪一千八,马匹七千九、铠甲一万六千七百四十三。。。!
你奶奶的,这不是把他们都剐得赤条条的吗?章敫的脸色变得血红,这已经不仅仅是军器的问题,而是关系到军心士气甚至还有荣誉面子的问题了,他气急攻心,正想破口大骂张宝你们是卑鄙小人时,又一个校尉进入大帐,回报张宝,说敌人已经全部放行,往北而去!
章敫心里一下放松了,受点欺凌侮辱没什么,只要柳依依庞开以及赵升阿卜和一万多军士,能够逃得性命,什么都重要,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心想张宝能够放走自己的军队,那么满城的百姓自然也保住了。
然而,张宝帐下的将领们却不这么想,以胡子军官为首的一伙人,吵吵嚷嚷要去将章敫的军队赶尽杀绝,说什么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等等狠话。
在喧闹声中,锦亭面色如水,目光看着大帐的门外一言不发,张宝笑眯眯地看着章敫,也是不说话,直让章敫心里发毛:你大爷,这唱的是哪一出?
小孟和谭墨如何受得了这样屈辱和折磨,小孟在章敫的耳边喝道:“章大哥,让我动手,把这些鸟人的脑袋一个一个地扭下来!”谭墨也做好了准备,他悄悄估计了一下,自己和小孟出手,虽然不一定能够完胜,但攻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抓住他们的主将张宝的问题应该不大,到时就什么都好办了!
正在这时,帐外施施然走进一个人来,这人一进大帐,不但、大帐上吵嚷的声音停止了,张宝和锦亭的目光被吸引的同时,章敫谭墨小孟三人,更是惊讶得张大了嘴,半响合不拢!
此人如同帐外飘散进来的一抹阳光,使得大帐里所有富丽堂皇的物件、摆设都黯然失色!只见她头挽回鹘髻,发髻上斜插碧绿玉簪,上穿青色对襟交领下着绿色齐胸襦裙,更兼眉似柳叶、眼如丹凤,肤白胜雪、唇若涂脂,只能用清丽绝俗、超然出尘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