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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途安慰道:“你以为,你说要条人鱼像市场杀猪一样简单么?人家要给你才行?”
三途说得轻巧,朱砂却没听进去,站了起来,她只觉得这事情太蹊跷,说不出来的怪异,道:“不行,我要亲自去他们丹房一趟,好好将这事儿弄清楚。三途,你记着,明日天一亮,就护送菁儿回天姥山,不必等我回来,切记!”
朱砂说罢,匆匆走了,头发也来不起梳,衣服也来不及换,阿兰追在身后,三途来不及阻拦。
三途望着朱砂的背影,心里想着的,竟然是自己那个无法释怀的伯桑。
从衔岚殿到游龙子的丹房,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朱砂脚下生风,毕竟不是凡人,三步两步就到了丹房,阿兰紧随其后,一众宫女早已甩开。
眼看还有数十步到丹房,朱砂看着那灯火通明的别院,烟雾缭绕,道士侍卫尽然有序,丹房炼丹是不分昼夜,可是现在这个阵仗未免有些过了。朱砂再细细一看,那别院两边有金甲武士,别院上方冒出袅袅烟雾,这时旁边的阿兰问:“师傅,你也精通丹术,炼丹会有这么多烟么?”
朱砂想起了上次给那二人服的无苦方,那二人若是忌惮几分,断不会如此针对自己,现在看来,说不定早已解去了丹毒。朱砂无暇多想,径直朝前走去。
朱砂出来得急,并无带着面纱和面具,宫里见过她的人本就不多,此时想入别院,居然被侍卫拦了下来,那侍卫道:“半夜三更,怎闲逛至此,未有道长通传,不得入内!”
“大胆,竟然敢阻拦朱妃娘娘,该当何罪?”阿兰呵斥道。
那侍卫睁大了眼睛看了一眼朱砂,此时朱砂目不斜视,全然不将侍卫放在眼里,侍卫又道:“我不认识什么朱妃娘娘,陛下有谕,长生不老药不日就可练成,任何人不得干扰道长炼丹。”
朱砂斜眼看了一眼那说话的侍卫,然后扭头看着那人,灯光昏暗,当那侍卫看清朱砂样貌的时候,全身战栗,朱砂冷笑一声:“你是否要本宫连夜惊扰陛下,让陛下来告诉你本宫就是衔岚殿朱妃娘娘?”
那侍卫垂首道:“这……娘娘见谅。”侍卫说是垂首,还偷着眼看朱砂,只见朱砂面前两个人依旧伸手拦着。朱砂使了个眼色,阿兰左右一挥,顿时问到一阵幽香,几个侍卫鬼使神差一般,规规矩矩的跪下迎接,连那个说话的侍卫长也一旁跪地不起。朱砂一脚踹开了别院大门,这时别院内的游龙子闻声而至,正准备前来,刚走到玄关,就看到朱砂将门踹开,游龙子大惊失色,连忙跪地施礼,游龙子道:“朱妃娘娘深夜前来,贫道有失远迎,万望见谅。”
朱砂冷哼了一声,道:“好大的架子,门口两排看门犬连本宫都敢阻拦,你这别院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本宫知道。”
游龙子陪着笑脸,抬头看朱砂,今夜朱砂却有不同,游龙子看着朱砂,如痴如幻,忘了答言,朱砂只感到众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忽然发觉自己忘了带面纱出来,摸了摸脸,也顾不得许多,心烦意乱,径直走到丹房内。
一众人见朱砂不发话,全都跟在她身后,入了丹房内。
朱砂进得丹房,首先四下环绕了一下周围环境,那是她头一次来着地方。只见到四周布局按照阴阳五行来分布,丹房内金木水火土一应俱全,倒是像模像样,朱砂在看看丹房内的人,有正在煽火的道童,有捣药的道士,把守的侍卫,还有伯婴口中,那环绕丹房矗立站着的彪形大汉,朱砂仔细看了看那大汉无须无发,头上纹着怪异的纹身,光着膀子,一动不动。朱砂走到一个大汉面前,虽然不若大汉高,可是却看得清清楚楚,那汉子依旧纹丝不动,目不斜视,朱砂想看看他们头上的纹路,想想算了。
朱砂笑了,道:“游龙子,不相干的人,都叫他们退了出去,本宫见不得闲人,还有,你这丹房,怎么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朱砂看着一屋子的人,什么侍卫道士沾满了道没来由的就心烦,十分厌恶的说。那游龙子吩咐了几句,丹房里就剩下他和几个心腹。游龙子赔笑道:“娘娘见谅,此等吵杂之处,怕是怠慢了娘娘,还请娘娘移驾后院,贫道已遣人备下茶点……”游龙子话说一半,卡在了当下,忽然豆大的汗珠流了下来,朱砂捂着嘴笑了,笑声十分得意:“百密总有一梳,不管你是游龙子还是龙归道人,你以为,我留着你的贱命是为了什么?”
游龙子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只觉得此时好像命悬一线,仿佛再说错一句,立马招来杀生之祸,只见他供着手,不敢抬头。朱砂四下环顾了一下,道:“邹潜呢?”
游龙子道:“他,他在内室休息。”
朱砂问:“你这里到底炼的什么丹药,居然要出动僵尸武士?”
游龙子冷静了一会儿,道:“娘娘明鉴,贫道不知娘娘所说何物?”只见朱砂走到游龙子面前,放下他正在施礼的手,静静的看着他,朱砂看到此时的游龙子,白须白发,脸上虽然没有皱纹,可是看得出他的老迈,想着眼前这个凡人背后所藏之人,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西王母么?可能么?
游龙子此时近距离看着朱砂,灯光昏暗,可是朱砂一张美艳绝伦的脸映在游龙子的眼中,肌如白玉,眉如远黛,唇如赤砂,嘴角左边那一颗黑痣,最是熏醉人心。此时心中却是又惊又喜,眼前仿佛看到玉床之上,自己与朱砂耳鬓厮磨共赴巫山之景,游龙子感觉自己好似入了魔道,他强迫自己醒来,只见他咽了一口口水,继续垂首道:“娘娘恕罪,贫道不敢有丝毫非分之想。”
朱砂冷笑一声,道:“七窍之灵,见我颜者,若你所思,实属正常。可是方才见那丧尸武士,不动声色,除了死人,本宫实在难以想象,又有何人能至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