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筋骨,没事儿的话,我走了。”女又一个一个给轿夫解开了腕子上的死扣,拍了拍手,正准备走。没曾想,轿子却传来那个沉闷的声音:“又儿。”
女又刚想走,没想到又被拖住了,可是,在这里,谁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女又慢慢回头,问:“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只见轿子两旁的丫鬟撩开了帘子,轿中走出一个男子,暗夜中,女又看不清男子的面容,只觉得那男子衣裳华丽,透着威严,女又觉得甚是熟悉,她从管家手里拿过灯笼,慢慢走了过去,那男子纹丝不动,女又举起灯笼,灯笼的暖光,照亮男子的面庞,那男子面皮微微黢黑,剑眉凌厉,一双眸子透着冷峻的光,眉心一道似是被刀划过的伤口,此时,男子眼里含着泪光,女又只觉得心里震撼了一下,她一下子就认出了那男子,泪在眼睛里打转,女又道:“三哥<="l">!”女又抑制不住心中激动,将灯笼一丢,直接扑到三途怀里,搂着三途的脖子,两行眼泪就掉了下来。
三途也没有想到会在此处见到女又,此时,三途也紧紧抱着女又,道:“又儿,你终于回来了,三哥好怕,再也见不到你。”
“三哥,这些年,你为什么没来救我,你不知道……嘤嘤嘤……”女又忽然委屈了起来,哭开了。
三途安抚了女又许久,女又才止住了哭泣,三途道:“当年,你被咒月撸走,我发疯一样的四处找你,奈何,朱砂势力太大,我,我……又儿,三哥对不起你,叫你在八宝葫芦里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女又心里本来是有气的,可是现在听三途如此说,气又上不来了。女又道:“朱砂,那女子,我虽然没有见过,可是,人人谈之色变,我感觉,我也不再想见,我只盼,今后再也不要和她扯上任何干系,三哥,你这些年,过得可好,怎么,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女又只觉得,三途不光样貌变了,连声音都变了,变得死气沉沉,不像当初了。
“这些年,我为了找你,入了魔道,为了止住魔性,我每日从眉心挤出魔血,要不是这样,恐怕,你见到的三哥,要成个大魔头了。”三途终于笑了,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少年没有笑过了,此时此刻这感觉,太过熟悉,却又太过陌生。三途打发了几个仆人跟在后面,他们则慢慢在路上遛着弯儿,三途拿着灯笼探路,女又则搂着三途的手,在女又的心里,早就把三途当成了亲哥哥,伯桑谦逊,诡婧冷毅,唯有三途是和女又最合得来的。
“还记得,我们在昆仑的几百年,一直相安无事,怎么,才刚一出来,不过几十年光景,你变了,我也变了。”女又有些落寞道。
“又儿,你也变了?”三途觉得惊奇。
女又点点头,冷静道:“我本以为,我可以不怕任何事,不惧任何人,可是,谁知道,出来了以后才觉得世间广阔,人外有人,当年,若不是我不把咒月放在眼里,就不会遭此横祸,三哥,你也不会入了魔道。”女又始终觉得,归根结底,她最该怨恨的,是咒月,还有咒月身后的朱砂,经过这许多事情,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朱砂处处要和她为难,只是,女又现在已经不敢去招惹朱砂了。
“当年我若是一直在宫中陪着你便好了。”三途道。
“我倒是觉得,怪之怪那有心之人。”女又叹道,三途默不作声,低着头,默默走着路。女又斜着眼看她,忽然掐住了她的脸颊,道:“三哥,你笑笑嘛,别老哭丧着脸,多难看呀!乌漆抹黑,真和鬼一样了。”
三途的脸被女又掐着拉起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三途看着女又在她面前丝毫未改,心里很是慰藉,三途也叹自己的命运,可是看着眼前的女又,心里却充满了感激,终于笑了起来。三途觉得,女又现在这幅样子,这般心态,至少,让三途觉得,当年的女又还在他身边。
至少,在这一夜,三途可以说服自己,扶苏没有出现。
“这就对了,这才是我的好三哥。”女又也笑了,女又心里未曾察觉,她也许不知道,她每一次对三途的笑,成了一滴又一滴流入三途体内的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