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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徇钺看见凌渊就生气的很,因而借口让唐麒到他的房间。
“玖思,你喂我喝药。”楚徇钺倚在床上道。
唐麒让白术抱来一堆文书,正在看着,“你自己喝,那药本来就苦的要死,你还想一勺子一勺子喝,病疯了吗!”
她毫不客气地打断少年,拿着文书继续翻,楚徇钺又咳嗽了几声。
“我每年这个时候都会生病,”楚徇钺靠在床上,好像在回忆什么,“从来都没有人喂我喝过药。”
唐麒抱着文书的手抖了一下,“你怎么也学的跟唐念一样”没事就撒娇。
楚徇钺目光微沉,继续道,“我那个时候病的厉害,总是会梦到母妃,觉得好害怕,然后皇兄就把司辰送到我身边了,我和他一起长大”
唐麒起身坐在他床边,温和道,“没事,你不是给他上过香了吗?”
“我没有想到他会死,不然”楚徇钺道。
唐麒轻轻叹气,李皇后管理后宫颇有手段,楚徇钺基本上没经历过什么阴私手段,死人的事情也没见过几次,最起码和他是没有过半点关系。
“没事,”唐麒执起他的手,“你别怕,你知道吗,我在西秦军中长大,然后十岁的时候,第一次杀了人,我拿那把匕首切断了那个人的喉咙,然后好多好多血,我那个时候也好怕,连着两个月做噩梦。”
“然后呢。”楚徇钺惊诧,他十岁的时候身体刚刚好一点,开始和太傅学习。
“然后,然后我就不怕了,见血见的太多,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红色的衣服吗,”唐麒轻声念道,“红色被血染红的时候,就像喝酒洒在上面一样,一点都看不出来,而且那样耀眼的颜色,就算我站在三十万人中,也能一眼看得见我在哪里。”
她顿了一下,侍卫将药端进来,唐麒接过,放在一边等着晾凉,“我经常梦里梦见一大片一大片的血,然后我父王母妃,还有弟弟也没什么好怕的,那是司辰自己选的路,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不是你的错,喝药吧。”
楚徇钺点点头,“嗯,你喂我。”
他害怕的不止是这些,那三支下下签,总归还是让他心中郁结,没办法释怀。
唐麒给他慢慢地喂完,两个人一言不发。楚徇钺的呼吸渐渐平稳的时候,唐麒起身准备离开,却发现自己的衣袖被楚徇钺握在手里,握地很紧。
她伸手在楚徇钺的穴位了点了一下,才松开他的手,转身出去。
已然月上中天。
她的院前,站在一道白色的身影,唐麒细看之下,才发现是凌渊。
“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有事找我?”唐麒走过去问道。
十月初的夜里,并没有月光,黑暗缠绕着两个人各怀心思的同盟者。
“虞景的身份,我知道了。”凌渊沉声,慢慢地说道。
唐麒先是惊诧,随后又冷静下来,“知道了就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没有,只是告诉妹妹一声,不要太随意地被利用了。”凌渊道。
唐麒笑了笑,“哦,那你知道的晚了,我已经被利用了十年了。”
“妹妹是聪明人,楚氏一族的人,绝不可信。”
“凌世子,你应该说,这世上除了自己,没有一个人值得信任,”唐麒莞尔一笑,“我很好奇你在江南怎么长大的,明家的人都教了你什么东西,仁义礼智信不知道你都学到哪里去了。”唐麒带着讽刺,看着他。
凌渊不语,只是看着唐麒的目光中多了其他沉重复杂的东西,可惜,夜太黑,她看不见。
唐麒又笑了一声,“玩笑话,我困了,明天还得应付一大堆人呢,万一白玉飞来找我比试呢,我得去养好精神,才有办法把我那一堆烂的不能再烂的桃花挑下马。”
她在黑暗中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一个温和而疏离的礼节,转身离开。
他们二人,同样骄傲,同样有手段,都经历过血腥黑暗的事情,从地狱中回来的人,怎么可能站在一起呢。
在野心,**和仇恨之火的燃烧下,注定只能有一个活下来。
第二日醒来,唐麒先去了看了楚徇钺,和他一起坐在马场的亭子下,不少世家公子聚集在这里,准备在马背上一展风采。
她看见李徽烨,客客气气地一礼,却将那人吓得当时顿住了脚步。
“玖思,是阿念拿蛇吓唬李家表哥的吧。”楚徇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问道。
唐麒一笑,挑着好看的眉眼,“那只是个意外,不关我的事情。”
“玖思姐姐,”淳和公主走了过来,“三皇兄,你们怎么过来的这么早。”
三个姑娘一起坐在旁边,楚徇钺只得站起来,道,“我先去旁边了。”
唐麒点头,淳和公主看楚徇钺走了之后道,“三皇兄素来体弱,不过今年能去御史台就已经好了很多了。”
“年轻人哪里有那么多的病症。”唐麒淡然一笑。
“玖思姐姐,好像今日孙家世子和白家世子都来了,他们都是带兵的人,你说,今日若是比试,他们谁能赢?”淳和公主道。
唐麒略微蹙眉,想了想道,“我觉得都还成吧,毕竟都是军营出身的,不过卫营的管教似乎不如京郊大营严苛。”
“是啊,我觉得玉飞表哥能赢,你说是不是,明瑶?”淳和公主笑道。
楚明瑶的脸色微不可查的变了一下,落在唐麒的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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