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马路上,两人并肩站,贺迟低头随意朝她看了眼,小姑娘规规矩矩地站着,和他保持一米远距离,神情平静。
贺迟没遇过这样的女孩,敢大胆的把伤疤露出来给别人看,脸上没有半点羞耻和自卑,举手投足间从容大气,看得出被教育的非常好。
看来,即便是明珠璞玉,也会蒙尘。
贺迟笑了笑:“你可真厉害。”
贝瞳愣了一下:“厉害什么?”
贺迟张了张嘴,闭上,又说:“没什么。走吧。”
贝瞳纳闷,不带这样吊人胃口的。
贺迟只是觉得当着人面说她伤疤不太好,尽管他的职业就是戳人痛处,让犯人坦白。
两人走到一处停车场,还没到车边,贺迟随手拿出车钥匙解锁,车响了一下,贝瞳才知道是哪辆车,直瞪瞪的看了一会。
贝瞳:“……检察官开豪车?”
贺迟:“哪条法律规定检察官不能开豪车?”
贝瞳:“…有道理。”
你行。千万的玛莎拉蒂让你开出来炫富。
贺迟打开驾驶座的车门,一手撑在上面,眼睛朝她看:“快上车,骗子不至于找一辆这样的车来骗你。说不定连本都骗不回你说是不是?”
…还介意她把他骗子的事呐。贝瞳听话地打开后座车门,想感受一下顶级豪车的坐感,贺迟本来要进车,余光见她打开后座车门,动作一顿,忽然道:“坐前面。”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非要她坐在他身旁不可?
贺迟心猛跳了几下,意识到什么,压下心情,整整脸色,若无其事地坐进去。
这边贝瞳又愣了一下,歪歪头,没说什么,反正坐哪也无所谓,关上后座车门,画筒和画箱放在他车后备箱里,她打开副驾驶座进去。
贺迟插.上钥匙,转动方向盘倒车,贝瞳静坐不说话,也不乱看,车很稳当。贝瞳心想,果然和公交车是不同的。
贺迟一直注意她,见她正襟危坐,好像很紧张,道:“你还在担心我是骗子?”
贝瞳:“没啊。是车太美,我被迷住了。座椅好像妈妈的怀抱一样软。”
贺迟:“。”
贝瞳道:“对了,贺先生,”她刚刚看到证件上他的名字,“您是不是调查过我?不然不会知道我叫章真。先生知道我多少事?”
贺迟在手机上查好路线,眼睑微垂,挑重点说:“你的画曾被一个叫梅田田的人卖了,我奶奶是买家之一。后来发现你在市政广场那现场作画,奶奶才知道自己被骗了。所以,我去查了你们。”
贝瞳哦了一声:“这位老夫人眼光真好。”
贺迟点头道:“奶奶说,她能认出来不仅是因为风格,还有你必然在画的角落留下三个瓣的梅花印,让她确信,曾教过她画画的先生应该也教了你。”
原来那三个瓣是梅花印。
贝瞳声色不露:“快二十年前的事,这位奶奶记性真好啊。”
贺迟会心一笑:“奶奶最擅长记东西,退休了,闲下来便时常回忆过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