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响起一道脆鸣,疤额青年手中之剑应声而断,随之断裂的还有疤额青年的心,剑刃都崩到俊秀少年的脚下,反观大树,只不过是破了一点树皮而已,啄木鸟都比这厉害。疤额青年刚放松的心弦又立刻绷紧,眼珠凸起都快掉下来了。
“怎么是个注入法力就断掉的假货?师妹,我恨你!”疤额青年心中满是懊悔,说不定他不注入法力还真能砍到这棵树,都怪他太过于爱惜这柄剑,甚至到了将它当做师妹的程度,否则只要之前使用过一次,今日也不至于在关键点上犯错。
还没等他懊悔多久,江逢月掌风已至,直接落在他面门之上,将他瞬间击晕。疤额青年被拍得一头差点撞断大树,江逢月连忙消耗法力将其稳住,大树震颤不止,可终归没有断裂开来。
希望这一下能把师兄犯傻的毛病拍掉,俊秀少年心中暗道。
“好险好险,轻了怕拍不晕,重了怕树断了。”她侧头一瞥,俊秀少年果不其然暗中下手,他当即施法凝聚一颗直径半丈的巨石,就要砸向摇摇欲坠的大树。
此刻簌簌之声响起,单游自俊秀少年身侧冲出,法力外放化作长鞭,呼啸间抬手向少年正在施法的双手抽去。
但还没等法力长鞭抽中对方,少年抬脚一踏,一双泥手从地面之下蓦然钻出,双手合十间将法力长鞭紧紧攥住,与此同时,俊秀少年突然转身面向单游,操纵半丈巨石携着破空之声砸向单游。
“什么!?”单游惊呼,他终究战斗经验过于匮乏,对这等场面完全没有预料,巨石速度太快,再加上突然而至,他收手都很困难,已不可能逃掉,只能任由其在瞳孔内不断放大。
俊秀少年淡淡开口:“我一直都有留意你。即使不清楚你的位置,只要提前设下陷阱,以你的修为来偷袭我就是以卵击石,还是不要异想天开的好。”
做完这些,他浑身上下法力几乎消耗一空,身体都有些踉跄,做不了什么了。他在赌,赌江逢月不会对单游的危机视而不见,若真如此,那颗大树没有了江逢月说不定会倒下。
可惜他赌对了,也赌错了,江逢月的确救了单游,可也没有离开大树,而是一指落下,控制方才残留的阴煞之气化作一面寒镜挡在单游前方。
巨石冲破了寒镜,速度骤减九成,而去势不减,这对单游来说一样是危机。在巨大危机的压迫下,只见他急中生智,法力外放化作了他最熟悉的半尺刻刀,被他握在手中护在胸前。
巨石直接正面砸中刀刃,单游感觉到一阵刺痛从整只手臂传到脑海,还好他拼命忍住,在手臂失去知觉的前一刻爆发全力,并借巨石之力侧移,勉强与它擦身而过,鼻尖都被磨破,渗出鲜血。
“还好躲了过去,但我绝对骨折了……”单游额头冒汗,鼻尖破皮只是小事,此刻他捂着左臂蹲坐在地上,巨石砸在他的右后方不远处,直接砸出一道浅坑,烟尘弥漫,动静不小,但由于被江逢月减速过,所以应当还没到能引起长老注意的程度。
俊秀少年看向江逢月,拱手笑道:“不愧是少宗主,还留了这么一手,弟子由衷佩服。”
江逢月看着他一脸苦笑的样子,觉得十分可恶,哼了一声:“和你的计谋相比,我留的这一手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过似你这等才智,最后还需要去赌?”
“少宗主谬赞。只要是赌博,哪怕胜率再高,也都存在失败的可能,因此去赌一丝可能确实不是我的作风。我要做,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做得完美,这是我的原则,同样也是血的教训。”
说罢,少年拼尽最后一丝法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单游扔出一块拳头大的石头。
少年才智过人,刚有动作就让江逢月和单游都吓了一跳,最后发现只是一块小石头,且速度不快,哪怕单游左手骨折,轻轻一偏头也足以躲了过去。
然而他们的灵识与注意力全然放在了这块石头上,生怕其有古怪,却没发现俊秀少年双目一凝,对石头没有砸中单游一事完全没有在意,反而可以说乐于见得,全力之下将一枚断裂的剑刃朝着单游,不,应该说朝着他身后的石头扔去。
剑刃速度快过石头数倍,一瞬就将其追上,二者于单游背后的空中碰撞在了一起,发出了呲呲之声,有一丝火花被擦出。
“我最后的保险,就是布置毒阵时所使用的毒气,是可燃的。”
俊秀少年疲惫不堪,但很开心地笑了一声,最终力竭倒下,在闭眼的前一瞬,他用余光看见了,前方有火光滔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