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笑笑来到保叔房间门口的时候,只见保叔正蹲在衣柜前,手里举着一张两寸见方的照片。
她站在门口敲了敲门,保叔这才扭过头去看她。
老佣人一边站起来,一边笑着开口:“老喽,看不清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这张照片。”
保叔说着,朝程笑笑走过去,顺手把手中的照片递到她手中。
程笑笑将照片接过来,并没有去看照片里的内容,而先是搀扶住老管家的胳膊,问道:“保叔,您今年多大年纪了?”
“虚岁七十了,真是在厉家呆久了,眼睛也花了,耳朵也不行了,也就这腿脚还稍微灵便一点。”保叔一边说着,一边跟着程笑笑一起回到客厅。
“您年纪这么大了,该养老了,伺候人的事儿还是交给家里的年轻人吧。”
“程小姐……”
“保叔,您叫我笑笑就好,我是晚辈。”程笑笑虽然在这座别墅里住过一段时间,可她多多少少还是不习惯被人这样称呼。
保叔闻言,笑了笑,然后继续说了下去:“笑笑,我在厉家干了大半辈子,对于我这把老骨头来说,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原本不是永威市的人,早年抗美援朝,我是被厉家老爷子从死人堆里挖出来的,从那个时候起,我这条命就是厉家的。”
“保叔,厉威霆的爷爷……是个怎样的人?”程笑笑听到老管家提起厉威霆的爷爷,她下意识间就想听更多关于厉家老爷子的事。
尽管她曾经在法国戴高乐机场与厉老爷子有过短暂的交谈,可那个时候,她对电话听筒里的那个声音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害怕的。
那个声音,直到现在,都像噩梦一样缠绕着她。
保叔听程笑笑这么一问,扭头看了看她:“笑笑,我知道老爷子做出过伤害你和少爷感情的事,你别看老爷子现在这么古板,他年轻时候的脾气,不比现在的少爷小。少爷的脾气,有一大半都是遗传的厉老爷子。”
程笑笑闻言,下意识就张大了眼眶。
她也不知道怎的,心底突然就对厉老爷子来了兴趣,她压低声音,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那厉爷爷年轻的时候,是不是也特别执拗?”
“对。我年轻的时候就跟在老爷子身边照顾他,如果不是因为他固执,也不会在战场上受伤被早早地送了回来。过去的医疗不发达,老爷子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落下了病根儿,直到现在都得拄拐杖。”
程笑笑坐在保叔身边,听着老佣人讲述厉家老爷子过去的故事,莫名就觉得厉威霆简直就是厉家老爷子的翻版。
明明是那么相像的两个人,却偏要闹到现在这个看谁谁都不顺眼的地步,真是……何必呢?
假如这爷孙两个能各退一步,或许,也不会变成现在这种状态。
程笑笑想着,低下头看向保叔拿给自己的照片。
这张照片虽然只有两寸见方,可她多多少少还是能够看清里面人物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