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威霆的吼声还没落定,老管家已经提着医药箱快步来到书房门前。
他从保叔手中拿过药箱,然后冲老管家说了一句:“下去吧,我给她上药就行了。”
保叔闻言,先是顿了顿,然后问道:“少爷,是不是再给您送杯咖啡上来?”
厉威霆听到老佣人的询问,偏头看了一眼被他随手放在柜子上的托盘,语气比刚才稍微缓和了一些:“再送一杯,还有,再送一杯温蜂蜜水。”
保叔听完,就恭恭敬敬地下楼去厨房了。
程笑笑站在书房门口,还因为厉威霆刚刚那副焦急担心的模样困惑着,手腕突然就被人握住。
“发什么呆呢?进来,我给你上药。”
程笑笑还没来得及拒绝,人就已经被他给拉了进去。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手臂,小声嘟囔了一句:“用牙膏就可以了……”
“什么?牙膏?”厉威霆皱着眉,反问了一句。
程笑笑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男人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自小养尊处优惯了,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有生活常识。
她还在暗戳戳地想着,手背上刚刚被滚烫咖啡泼洒过的地方突然传来一股淡淡的清凉触感。
“牙膏只适合做应急处理,你到底是不是个女人?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
程笑笑也不知道厉威霆到底中了什么邪,她只觉得眼前这个罗里吧嗦的男人简直让人心烦得不得了。
她扁扁嘴,别开视线小声反驳:“啰嗦死了,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厉威霆一听这话,顿时就有些火大,一时间没收住手劲,一下就捏痛了程笑笑。
女子吃痛皱眉,他猛地回神,稍稍将手指松了松。
厉威霆用医用脱脂棉给程笑笑微微有些红肿的手背小心翼翼地涂着药膏,程笑笑垂落视线盯着他,一句话都没再多说。
书房内的灯光与卧室的不同,很明亮,明亮到她能看清他身上一切的细节。
男子的睫毛很长,长得让人嫉妒。鼻梁挺拔而笔直,像是锋利的刀刃削出来的一般,眼窝也是微微有些凹陷的,让他的眉眼显得格外深邃,格外迷人。
此时的厉威霆正专注而认真地给程笑笑涂着透明清凉的药膏,男子的脸上没有了以往时常流露出来的凶狠和霸道,相反,倒径自流淌着一抹宛如月光清流般的柔和。让人看着看着,就容易迷失自我。
程笑笑看着看着,突然就觉得自己心里似乎莫名其妙地涌现出一股热热的感觉,令她觉得惊恐。
她突然把手腕从他手中抽出,用另一只手死死抓着。
厉威霆一愣,抬头看她,正想开口,书房的门突然在此时被人从外面敲响。
“少爷,咖啡和蜂蜜水。”保叔一边说着,一边将托盘放下,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厉威霆只觉有那么一瞬,他的心脏就要因为紧张而变得四分五裂了。
他瞥了程笑笑一眼,看到女子依旧死死抓着手腕,更把脑袋垂得低低的。
他抿抿唇,合上药箱,然后站起身端起咖啡杯,走到写字台前,背对着程笑笑沉默了半晌,才终于开口:“你来找我,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