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斩落,轻巧的避开了夏目,全部向练红炎脸上招呼。练红炎反应不慢,当即拔剑出鞘,魔神徽记闪光,硬生生抗下了刀光,自己也不得不后退几步,眯眼注视着闯入他府中的不速之客。
“你是谁?”
浑身散发着黑气的魔都之主把自家小天狐往怀里揽了揽,阴森森的盯着练红炎,佩在腰间的古剑缠绕着金银双色的日月花纹,美而森严。
竟然敢碰肩膀竟然敢碰肩膀竟然敢碰肩膀剁手剁手剁手剁手!!!
醋意大发,的场静司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满脑子的横切竖切再片个花刀,夏目拽了拽他的衣袖,又拽了拽,“静司怎么过来了?”
的场静司委委屈屈的看他一眼,知道肯定动不了练红炎了,于是蹭了蹭夏目的发顶,却没有说话。夏目会意,看向练红炎,表示他们两个单独有话要说。
练红炎不是第一次见到的场静司了,对方也同样是一位野心勃勃的王者,在中部沙漠的势力已成气候,必定会影响煌帝国向西进军,更让他头疼的是,夏目貌似与这位王者是故交,万一倒戈帮助中部沙漠的实力,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的场静司明白他的顾虑,冷笑一声,“我没有那么多闲心称霸大陆,建立势力只是为了对付【八芒星】和练玉艳,如果你干脆利落一刀捅死她,那片地盘我可以直接拱手相让。”
夏目同样点头附和,“红炎殿下应该知道我们想要的是什么,一切只是为了覆灭组织而已。实不相瞒,我的两位前辈至今仍在【八芒星】手中,这份玷污血脉的屈辱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必须要让那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是练红炎第一次听说,在他的印象中,夏目永远是温和好脾气的,这下却全然一副被触到逆鳞的样子,金杏色的不似人类的眼眸中盛着咄咄锐气。他一直以为夏目是与眷属同化,才会在激动时显露金杏色的兽瞳,可联系他随口说出的上千岁年龄,恐怕这两个人的来历更加不凡。
怀着复杂的思绪,练红炎转身离开,走出一段距离是他忍不住回头,正好与夏目视线相接,俊秀的少年向他微微一笑,像朝阳破云而出,明丽又端严。他突然觉得自己心中盘旋的那些阴谋论有些可笑,这样一个人,所擅长的也全是阳谋,舒阔大气的很,与他合作,练红炎一直很放心。
略一点头,练红炎彻底收回视线,消失在回廊的尽头。
“是天照让我来的,听他的意思,练玉艳忍不住要对你下手了。”练红炎一走,的场静司便没什么顾忌的和盘托出,说到天照又是一脸阴沉,“那个家伙完全玩上瘾了,有生之年,我不想跟他对上。”
可怕的不仅仅是力量,还有智慧,天照又是没什么底线的上古大神,再阴险的手段也用的出来,【八芒星】像他手里的一堆积木,一旦厌倦了,随手就可以抽走一块,看着它倒塌然后高兴的抚掌大笑。
很可怕……这位神明……
“一般的暗之金属器使用者我完全可以应付,天照特地知会你,是有什么实力强劲的人要前来吗?”夏目猜测着,突然间恍然大悟,“恐怕这次前来的会是天照本尊,裘达尔之前跟我提到过一句,天照是【八芒星】的‘战争兵器’,挥挥手就能攻下一座城,恐怕这次练玉艳是真的想要我的性命。”
但是想要他的性命……却派了一个自己人来……
夏目默默的给练玉艳点了根蜡,他总觉得这件事还会有后手,千姬潜伏的也够久了,夏目才不相信天照没有跟她联系过,两位前辈凑在一起,分分钟改造世界不解释!练玉艳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初冬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的落下来,黄昏的时候就堆满了院子,夏目本来正在跟自己对弈,觉得手有点冷,于是裹了斗篷回屋里去。的场静司在他的床上睡得昏天黑地,连日来的征战虽然扩大了地盘,也足够让他疲惫,更何况在这个世界无法使用妖力,他的战力简直打了个对折。
夏目坐到床边,替他拢了拢被子,指尖触到鸦羽般的乌发,顿时一颤,他小心的打量了的场静司一番,见他没醒,胆子稍稍大了一些,握了一缕在手里。
这么长的头发,打理起来应该很麻烦吧?夏目不着边际的想着,手下又开始利落的编麻花辫。
的场静司早就醒了,闭着眼睛装睡,感觉到夏目握着他的长发,本来有点小激动,却在编麻花辫的举动中化为了哭笑不得。一根麻花辫编好了,又开始第二根,的场静司可不想醒来满头小辫,不得不握住了夏目的手。
“你喜欢吗?”他懒洋洋地摩挲着夏目的手腕,动了动身体,直接枕到夏目腿上,“从小留的,长发能跟妖怪们做交易,一开始我并不喜欢,但是架不住真的很有用,力量弱小的时候,不得不频繁的跟妖怪们交易,头发也经常七零八落的。”
一想象那场景,夏目就不由得弯起眼眸,的场静司不满的咬了口他的手腕,没舍得用力,还是留下了牙印。现在的环境舒适安逸,天狐的气息笼罩着他,让他觉得极度安心,在这种氛围中,他不由得又说了很多,从小到大,很多很多事,包括成为魔都之主的前前后后。
“虽然过程痛苦,我却从来没有后悔过,因为……”温柔的视线落在夏目身上,长发蜿蜒,他的神情异常柔和谴绢。
“遇到你,我是把下辈子的幸运都透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