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吧,小东西,”玄狐理了理宽大的袖口,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转向花妖,“还不打算放开吗,你?”
花妖剧烈的一抖,忙不迭的令曼珠沙华松开了花茎,一脸的欲哭无泪,生怕表现不佳让这位祖宗想起当年……这个不祥的预感刚在他脑海里转了一圈,就特么应验了!
“你好像有点眼熟……”玄狐兀自沉吟一会儿,从记忆深处翻出了花妖的影像,那个冲杀在两军阵前的大妖,瞳眸冰冷,只有更多的血色才能为他染上愉悦的色彩,一度给玄狐造成了□□烦,逼得他不得不亲自出手解决,然后理所应当的引来了幽沉,轰轰烈烈的一战之后,他负伤返回浅樱之里,花妖则不知所踪。
没想到是来到了魔都北境,这个曾经寸草不生的荒凉之地,而且造就了这么一大片梦幻般的花海。
“你还真是转了性,我以为你已经堕入杀戮之道彻底不能折返了呢,竟然还有清醒的神智……啧啧。”说不上是欣慰还是惋惜,玄狐一手按在了夏目头上,揉了揉,一副为自家孩子出头的架势,“那么你既然没有发疯到那地步,私自扣留小东西是想做什么?开战吗?”
“怎么可能……”花妖蔫蔫的,在这个疯子面前什么小心思都不敢有,他可以在幽沉面前肆意说笑,因为这位魔都之主心性宽厚绝不会计较,但是玄狐不同,从他舍弃了神剑天羽羽斩选择那把天丛云时,就已经与仁爱这种属性彻底割裂。
“我可不敢,只是希望千叶能收下礼物而已,好吧,也许植物本身的趋光性在作祟,我确实有把他留下来的念头。”
压在夏目头上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玄狐冷笑,指尖却轻柔的拂过夏目脸上红印,没有流血,但是恐怕这道勒痕要在脸上待几天了,这让他有点不高兴。
“如果不是可笑的仁慈,你早就脱困了。”夏目闻言低下头,这次确实是他大意了,也许是因为花妖一直表现的无害,也许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实力太过自负,总之这次栽在这里,责任大半在他自己身上。
他用力反思了一下最近的所言所行,深觉自己的行事未免有失稳重,无论是伸手抚摸人鱼的耳鳍还是轻易就踏足花海,要是猫老师在这里一定会狠狠骂他一顿的!
玄狐眼见金杏妖瞳里情绪几番变幻,最终定格在反省与坚定上,顿时整只妖都不好了,恨不得穿越回去让几分钟前的自己闭嘴。他向来知道,夏目习惯于苛求自己,无论是提升实力还是处理政务,都极力做到完美无缺,他知道百鬼的性命都系在他身上,于是战战兢兢的努力当好一位王。
不会轻易出游,总是走一步看百步,爱好也是安安静静的看书或者下棋,他简直是天下王者的模版,活得清心寡欲甚至无欲无求,全部的一切都奉献给了友人和浅樱之里。
已经做到这种地步,玄狐懊恼的想,他到底还在苛求什么啊?!明明……是希望他更活泼更像个小孩子一点的,千岁对与天狐来说还没有成年,他在这个年纪,还无忧无虑的每天对天照恶作剧,把整个高天原弄得鸡飞狗跳呢。
千姬更不用说了,他不知道多少次动手解决她招惹的仇家,然后转回头来把这个不省心的后辈丢去关禁闭,仍然屡教不改,奋战在惹是生非的第一线。
“非常抱歉,”软绒的狐狸耳朵折下来,夏目郑重的认错,“我失职了。”
玄狐捂住脸,假想中抽了自己一下又一下,幽沉也表示惨不忍睹,微微转过了头,只有花妖满脸茫然,试图追问,“难道不是我的错吗?”
“是啊就是你的错!当年没有死现在给我去死吧!”玄狐的怒火找到了发泄的对象,抬手,幽蓝的水流灵蛇般缠绕在他指尖,花妖脸色大变,企图向幽沉寻求庇护。
“别管闲事!你的账一会儿另算!”
第二代魔都之主闻言默默地咽下了阻止的话,小伙伴在有些时候是可以用来卖的,可以说花妖越是凄惨,他就越是安全,所以……焰落,好走!
夏目默默地贴墙坐下了,很快,魔都之主也移动到了他身边,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戚戚然。
魔都之主看了眼身边尚还年幼的天狐,率先开口了,“你是在什么地方遇到他的?”
夏目的神情比较复杂,“是在冬木市的圣杯战争,一开始是敌人。”
“为敌吗?倒是他的作风,千泫他……喜欢什么会想要抢到手里,但是最后又会心软。”魔都之主想起某些回忆,有些怅惘,“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天照?”
夏目点头,“前辈和月读神都曾经这样说过,不过……”
“看样子你并不认可,也对,只是第一眼看上去,有相近的光明的感觉,相处起来却会发现,温和仁爱只是那位大神的表象而已,不像你,”魔都之主摸了摸他的头,触感近乎虚无,“太温柔的话,会很辛苦的。”
夏目真心实意的微笑了,身处无光的魔都,那双温暖的眼眸却能点亮此方天空。
“这份辛苦,我甘之如饴。”
幽沉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乖张的玄狐会心甘情愿守护这个后辈,在他身边就好像拥抱着一团光明一般,不炙热,只有一点一滴渗入骨髓的温暖。
一团温暖的妖力随之降临,有些虚幻的身体渐渐凝实,魔都之主看着自己的掌心,已经近乎实体,只有微妙的荧光残留,就像玄狐一样,他以一种更稳定的方式留在了世间。
“虽然前辈没有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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