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大喜,“小姐,是刚才那个孩子的声音。”
白知浅点点头,见小菊兴奋了起来,也不怕了,居然还敢走在她的前面。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人高的荒草,破落的庙宇断壁残垣,房子上的瓦片落碎一地,满目疮痍。
破败的大门打开,从外面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那残留的烛火,曾经受万人供奉的城隍爷也残缺不全,香火不再。
那是一间低矮破旧的南房,屋里终年不见阳光,昏暗潮湿,墙皮早已脱落了,墙上坑包不平。
城春草木深,说不尽的凄凉和沧桑。
城隍庙不大,她们走了几步到了院子里,就看见一条只有一个脚掌宽的路,其他的,都是荒草丛生,杂乱无章。
她们小心翼翼的走进去,也更加能够听清楚里面的话了。
“生儿,不怪你……娘……咳咳,娘知道,娘已经,不,不行了……咳咳……”
一个微弱的女声传来,听在她们的耳朵里很是煎熬。
女声已经十分的沧桑沙哑,如同破铁一样的难听。那咳嗽声,似乎像是能够将自己的肝脏咳出来一样的惊心动魄。
沙哑的声音之后又一阵止不住的咳嗽声传来,里面孩子的声音开始变得无措慌乱。
白知浅听着声音,估摸着这个人的病情,进去之后就看见小男孩脸上心急如焚,正在小心翼翼的轻轻顺抚一个女人的后背。
他声音哽咽,“娘,你坚持住,我,我去给你找大夫……娘,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娘知道,娘,娘不行了。是娘对不起你,让你这么小就受了这么多的苦……呜呜……生儿,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她怜爱的看着自己的孩子,眼睛因为病痛已经留不出一滴泪水,轻声的嘱托像是在做最后的道别。
“不会的……娘,孩儿现在就去找人,你等等,等等孩儿……”
他胡乱的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嚷嚷着就起来要冲出去找大夫。
转头意外的看见了白知浅和小菊她们。
“你们……”
小男孩惊讶的看着她们,随后他像是做出什么决定一样。
跑到白知浅的面前,跪下,“求姐姐救救我的娘亲,秦生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姐姐。”
白知浅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孩子,看他苍白尤带泪痕的脸上充满了坚毅,看他瘦弱的肩膀抗起了他们母子的一片天。
秦生没有后路,他看着这个帮助过他的人,渴望的看着白知浅。
刚才他知道了她的身份。而她是唯一一个愿意帮助他的人,他现在只能求她,救他的娘亲。
他身上没有钱,求不到大夫,这是他最后的一条路。
“你真的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我?哪怕让你去做违背你良心的事?”
白知浅没有马上回答,她在考虑,要不要收他留下。
秦生看着脸色冷漠的白知浅,那冰冷的眼神让他瞬间想起刚才在药店里掌柜的下场,身子猛的一颤。
眼神也因为恐惧闪烁不敢直视白知浅的眼睛,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知浅心里轻叹一声,心想他到底还是一个孩子,哪怕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一时间也肯定会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