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盔甲,肩上袖上,华丽的烫金云纹,端的是尊贵睥睨。而阿水不过一身粗布衣,粗鄙简陋。身份上,他们相去甚远。
可他们分明在对峙。
面对云染居高临下的,探究的目光,阿水始终显得平静,镇定。
强大的气场,无声地张开。
云染皱了皱眉。
他没有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阿水身上。虽然隐隐觉得不对劲,可他现在是云喜的宠物,打狗还需看主人。更何况,今日朝堂之上,云喜为他府中女奴主持了公道,论理他该给她这个面子的。
因此,他很快就收回了视线,拉住了云喜的手,道:“走吧,殿下。”
云喜想挣扎,下意识回头看了阿水一眼。
然而阿水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
云喜心中莫名怅然若失,然后又觉得好笑。
心道他并不喜欢她,更别说爱她发狂到能为她以一个奴隶的身份对抗权倾朝野的云相。
其实这倒是好事呢。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以后阿水还要看着她,为月和生子。
她沉默地由着云染拉着自己的手,回到了云和殿。
然而……
这个动作,在旁人看来,便意义不同了。
今日女王才在朝堂上明显地袒护了云相,如今又同他携手而行,是否另有深意?
尤其是,得到消息,匆匆从云和殿赶出来的白奴……看到这一幕,显然,就想歪了。
她知道云喜不会这么傻,可是……
而此时,阿水看着她的神情,不禁在心中叹气。
白奴这个性子啊,真是一千年也改不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云染和她斗了数千年,显然很了解她的脾气。
他故意只送云喜到云和殿门口,笑道:“殿下,微臣告退。”
云喜没有理他。
她显然也看出了白奴的震惊。
在白奴走向她的时候,她冷冷地是说了一句:“白大宰这是要发脾气了?”
白奴猛地停住了脚步。
云喜抬起下颚,指了指云染离开的方向,道:“若是白大宰憋了一肚子的气想要骂人,那便骂吧,我听着就是了。”
白奴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皱了皱眉,道:“殿下进屋再说吧。”
云喜点了点头。
阿水最后看了她们一眼,回了后院。
他突然觉得放心……
看来这种情况,云喜并不是不能处理。
只是,她明显,开始紧绷了。
云喜回头看了他的背影一眼,然后就跟白奴进了寝殿。
等在寝殿门口的青奴一脸的激动,仿佛只要张口就能有大篇的讽刺和指责犹如滔滔江水一般汹涌而出……
然而白奴瞪了他一眼,他就立刻把那滔滔江水,给,咽了回去。
进殿以后,白奴亲自关上了门。
云喜提醒过她了,她不是不明白。可是……
“在朝堂之上,殿下为何如此?今日,一整天,殿下又去了哪里?”她非常正式地行了个大礼,才又道,“臣心下疑惑,可否请殿下,为臣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