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朝廷劝和

可不要胡说！我忠义军不缺粮草，抢荥阳的麦子做什么？”

    孙从益听后气得不行，冲着屏风后面大喊道：“上差！请上差听好了！你们可不要被这奸人蒙蔽！我孙从益敢作敢当！是我做下的，绝不抵赖！我郑州不缺粮草，之所以来暴汜水之麦，只为报复忠义军！他们越境夺麦，证据确凿！不信你们到荥阳城外一看便知！”

    孙从益认准了朝廷派人来调查，扯着脖子一顿嚷嚷。郭琪见到此情此景，终于解开了心中疑惑！

    没过几天，朝廷的中使果然到了洛阳，并带来了天子的诏书。大唐天子李儇只有一个意思，就是劝双方和解，希望两边严守边境，约束士卒云云。对忠义军也没有任何责备之言，只是建议李暮以大局为重，能够释放郑州刺史孙从益。

    李暮听中使宣读完圣旨，心中暗笑，这个朝廷，如今也只能做个和事老。对藩镇间的争执，根本不敢分辨曲直。甚至连各打五十大板都不敢，只能好言好语息事宁人。

    李暮道：“这件事情上，的确是有很多误会。我们忠义军并不想与义成军为难。既然圣上已经从中说和，我也没有理由不听从。请中使放心，我这就放了孙刺史。”

    中使一听，喜出望外。这宦官也是多次外出宣旨的了。依照往常经验，藩帅听完圣旨后必然会长篇大论说出一堆自己有理的地方，再说一番对方的不是，反正就是拒绝朝廷的劝和。没想到这李暮竟然如此上道，一劝就听了。宦官心中暗想，此行如此顺遂，回宫自是大功一件，真是幸运！

    他咧着嘴乐道：“李刺史如此忠于朝廷，又明事理，真是难得，难得呀！回宫之后，咱家一定在圣上面前为李刺史美言！”

    “那就有劳中使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中使接下来还要去汴州宣旨吧？”

    “没错。”

    “那正好，您直接把孙刺史带回去吧。”

    “如此甚妙！甚妙啊！”

    “对了，我这里还有一封信，希望中使能代为转交给朱太傅。”

    李暮没有食言，他不仅将孙从益放回了郑州，还释放了一千俘虏，归还了缴获的军器辎重。只扣留了五百匹战马，明言是作为汜水损失麦子的赔偿。

    朱温得知孙从益被释放，颇有些意外。他立即拆开了李暮的信，从头到尾读完，叹道：“险些中了沙陀胡儿的奸计了！”

    原来，孙从益和郭琪分别将荥阳和汜水发生的事情一对照，就发觉是中了挑拨离间之计。定是有一支军队，分别冒充忠义军和宣武军割的青麦。略一推理，不难猜到河阳的康君立就是幕后黑手。

    朱温当即给李暮写了一封回信。信中说，宣武军愿与忠义军联手，分别从南北夹攻河阳。待击败河东军后，怀州归宣武军，洛阳归忠义军，位于怀洛之间的河阳五县，则由两家平分。

    李暮看了朱温的信，迟迟难以做出决断。

    他听张寻说过，朱温是一个异常狡猾的人。这个人主动提出联手，事成后还要平分胜利果实，总让人感觉像个圈套。

    李暮有心问问张寻，可邓州实在太远，信件一来一回就得七八天，很耽误事。他无奈只得与施惊墨商量。说实话，分别作为忠义军两大特务机构密事署和踏白司的掌门人，李暮很多时候并不愿意与施惊墨过多接触。

    施惊墨倒是每次都随叫随到。李暮将朱温的提议大致说了一遍，问道：“如果真能与怀州的丁会南北夹击河阳，胜算应该很高。只是，万一宣武军出工不出力，只在北边观望可怎么办？难道我们也先观望吗？”

    “当然不行。联手而不同心，只会落得个被敌人各个击破的下场。如果答应朱温，就必须奋力作战。否则不如不答应。”

    “这个道理我也懂，现在的问题是，到底答应还是不答应？”

    施惊墨想了想，说道：“如果是我，我会答应。这是一个破解当前困局的极佳机会。”

    “你信得过朱温？”

    “信不过。”

    “那你为何敢冒这个险？万一河东军全力攻我，岂不让丁会捡了便宜？”

    “所以，就要略施手段，让河东军不全力攻我。”

    “这要如何办到？”

    施惊墨哈哈大笑道：“这就要看我们踏白司的了。不瞒你说，夏侯云，此时就在河阳城中。”

    李暮得知这个消息，表情却有一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