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者的巴老自然难逃恶果。
……
正如潇允所料,此时的冷水宫大厅之上,正有一人被绑缚其中,周围数十人都怒目视之,严阵以待。而被绑之人正是巴老无疑。再看其周身,已然多了数道慑人的伤痕,然观其眉目,仿若早已没了当初的踌躇与怯懦,代之以满腔的悲愤与不屈。
周遭昏黄的灯光弥漫,把正中座上之人衬得诡秘莫测。
“姓巴的,你可知我为何留你在冷水宫如此长时间?”少宫主一句冷言慑人心。
然而此时的巴老已无半点惧意显露,反而唇角相讥,戏谑的表情让座上之人都为之微怔:“我巴中虎忍了五年,也被辱了五年,如今既然有机会可以救人,岂会轻易放过,至于你说的那个,哼!我没兴趣知道,更没心情回答。”
少宫主微扬下巴,冷哼一声,随后双臂相环,缓缓步下描金披覆紫檀椅,行至巴中虎面前。
“少宫主,老宫主既已过世,就毋须再留这种人了,再说此番还出了如此岔子,此罪必诛!”
“是啊,若是不杀,也不服众啊!”
“杀!杀!”
“……”
几个身着鳞甲的巫族异人纷纷放言yu杀,却被墨发如流的少宫主横手拦回:“杀?!哼,还不到时候!”
话语未尽,这个被称为少宫主的男人眉间的杀意陡然一凛,旋即覆手朝巴中虎天灵盖罩去,一股浅浅的黑è煞气自其指间滑落,幽幽地吞噬着身前满身绑缚的老人。
见少宫主微微咧嘴,似笑未笑道:“既然你救了一人,那你就得再为我讨回一命!”
一枚玄奥如蚓的黑è印记随着说话之人手上的动作逐渐在巴中虎额间落成,就像是被下了道可怖的蛊咒,连所作所为所思所想都开始变得不受控制,而其渐行渐远的步伐仿佛正带着这些巫人通向那个熟悉的尽头。
……
随卧的麻帐都已被拆去,那些残破的战车劲弩也已修缮完备,就连受伤的血姝渔民都已被安全转移,剩下的便是准备誓死奋战,勇捍家土的斗士,谋士和一帮荣辱共存的少年少女。
袁伯拄杖行至潇允身旁,犹有深意地问道:“潇少侠,道长在信中提及的宿命一说又是从何说起?”
潇允暗觉再也无可掩藏,便将师父告知自己的宿命一说完完整整说了出来,使得众人再度为之惊叹。
“看来爷爷说得没错,这臭小子果然是天狼宿命者。”慕容紫依暗自惊叹,面上白纱微颤,却是不为他人所知。
“允哥,你……”楼笑辰身子微僵,困扰他数月之久的谜题终于解开了,一开始他也无意相问,因为从潇允的所作所为便可看出其并非歹人。可事局变动,从云门杀机到单奚族之谜,再到三河码头的异变及而后在汪洋之上频频相遇的怪事,一切似乎都与潇允有关,这也让楼笑辰疑心再起,只是作为好朋友的他不好直面相问,如今经得潇允这么一讲,便再也清楚不过。
“各位!”潇允满脸愧意地望向众人,“此事相瞒已久,我却迟迟没有说明,抱歉。”说罢,身子一弯,郑重地行了一礼。
袁伯眉头微蹙,拄杖急行几步,堪堪搀起潇允道:“潇少侠,你言重了,命由天赐,你我皆无法选择。如今你既已选择了走下去,便已是对你师父的最好证明,至于我们,你更没有必要怀有歉意,或许等到你们几人拯救尘世的那一天,我这老头子还得借你们风光一阵呢!”潇允苦涩一笑:“可我至今悟未悟得,修未修成,当真有愧师父当初的教导,又如何谈及拯救尘世苍生之大业?!”
袁伯甚是理解道:“悟有时,修一世,哪是一朝使然,何况你才刚入门,又未得道长真传,能有此心已经是对他在天之灵最大的告慰了!”
在场的几人纷纷投以理解的目光,更有像楼笑辰这样直接说出结义一事的。其实潇允早就想过结义,只是之前碍于自己未明的身世,怕身世一破两人便一拍两散,所以迟迟没有提及此事。如今既已敞开心扉,大家也甚是理解,他自然也没了丝毫犹豫。
没有香烛,没有炉鼎,没有牲祭,没有血酒,甚至都未选得良辰吉ri,就这么仓促而定,但是两人都未觉得多余,也未觉得有任何不宜。周遭众人都成了这两个生死之交的见证者,这一拜,便是一切的开始,也是整个故事的开始。
诗诗和西月甚至都流下了热泪,即便她们早已知道两人的义气之重,知道哪怕没有这一个结拜的形式,他俩还是情同手足。
海风拂过,有点咸,有点猩。
“救……救我!”被血姝荡空队趟开的道路旁草丛间陡然传出一声极为沙哑的呼救声,紧接着便撞出一人,那人尘头垢面,身形跌跌撞撞,看去尤为难堪。
然而就在撞上潇允的那一刻,那人极为痛苦地撩起脏乱的头发,一道极其微弱的暗光在其额间闪过。两人四目相对之时,竟同时僵在了原地。
“巴……巴前辈,怎么是你?”
潇允看得真切,这来人正是先前在冷水宫敝室内救助过自己的巴前辈——巴中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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