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白住还要花钱养伤,沈继业便帮尹振雄处理一些外伤,有时也用尹府的药材制些伤药送给尹振雄,两人之间你来我往渐渐的熟了起来便有了过命的交情。
后来沈继业伤好了之后离开了江南,两人有三四年不曾见面,再后来尹振雄搬到都城的时候两人又见面了,那时候沈继业只是太医院一个小小的学生,而尹振雄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校尉,两人私交虽好但是没有多少人关注。
两人在各自的领域一步一步走到令人羡慕的位置,各自成家立业明面上只是点头之交,私底下却关系甚好,只是知道的人却没有几个。
尹振雄战死沙场后,沈太医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接受现实。
尹心柔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总算明白了过来沈太医看她的眼神为何那样奇怪,父亲救他或许只是出于他做人的本分,不管是谁在那样的情况下他都会去救,但是这对于沈太医来说确实救命之恩,也难怪父亲都死了十年了沈太医想到他还是充满感激的样子。
“想不到家父跟沈太医竟然有这样一段深刻的友情,只是父亲他……天妒英才,父亲有沈太医这样一位至交好友也是他的好福气,心柔代家父谢过沈太医。”
尹心柔不是一个感性的人此时却感觉鼻尖有些酸酸的,她的父亲,那样一个让人钦佩的男人她却没有见过她一面,真是遗憾。
尹心柔端起桌上的茶,用喝茶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的心情。
沈继业摇摇头,脸上露出一抹凝重的表情,郑重的道:“要不是你父亲哪里有现在的我,老夫虽然做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但是却也知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你父亲对我的那是救命之恩。”
沈继业不止一次的回忆过那个惊险的夜晚,如果没有尹振雄的帮助,恐怕他早就被野兽给吃了或者冻死在荒野,甚至有几次他做梦都梦见过那样的场面:自己没有等到人来救而是等来了一群狼,一群饿狼流着口水扑向自己,极度惊吓中醒过来却发现自己流了一身的冷汗。
尹心柔淡笑道:“沈太医您严重了,父亲本就乐于助人遇见谁也会出手相救,您不必在意。”短暂的失落过后,尹心柔就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沈继业一边喝茶一边含糊不清的说了句“你不懂!”
“呃……”尹心柔确实不懂,毕竟两个人之间十年的友情不是几句话就可以说完的。
又听着沈继业说了几件他跟自己父亲两人策马游玩的趣事,尹心柔估摸着时间已经很晚了,再谈下去自己不会觉得累可是沈太医毕竟不是二十几岁的年纪身体会吃不消,再加上明天恐怕还要上朝,便不好意思在耽搁。
可是人家没有要走的意思,作为主人又是晚辈的尹心柔也不好意思赶人家走,轻轻的打了个优雅的哈欠,尹心柔努力的挣挣眼睛,假装自己还愿意听他说话的样子。
沈继业也是人老成精经过岁月沉积的人,尹心柔这点小心思他当然看的明白,轻叹一声有些失落的道:“时间也不早了,老夫就回去了,你也早点歇着吧,既然你不想我帮你那你自己小心点。”说着便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尹心柔也跟着从椅子里站起来道:“沈太医就要走了吗?不在坐坐?”虽然她想说的是你快走吧,但是客气一下还是要的。
沈继业呵呵一笑道:“不了,老夫也累了,从尹府到沈府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老夫就不耽搁了!”
尹心柔笑着点点头,试探道:“既然如此,我让人送送沈太医?”
沈继业点点头,将脸又蒙了起来。
尹心柔松了口气,又道:“不知可否约个时间,心柔去贵府上拜访伯母?”
十年前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关于自己的父亲,关于秦翰文的母妃、先皇和当今的皇上,尹心柔想从沈太医口中找到一些答案。
沈继业轻哼一声道:“你这丫头,还是不相信我,这点小事你认为我会不答应你?你连我夫人的面都从未见过还说去拜访你伯母?哼……”
呃……尹心柔竟无言以对,只能干笑一声避免尴尬,因为她真的是有目的的,可是您能不能不要这样直接呀!
“九月初九是小女生辰,你来早一点。”沈继业笑着丢下这句话走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