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窦强此言一出,被窦钟铭狠狠扇了一个耳光,“逆子!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这一巴掌打蒙了原本已经回过神来的窦强,他不相信自己敬爱的父亲,平日里对他疼爱有加的父亲竟然对自己出手,还是如此重的手,一时间呆愣在那里,没有一句话。
穆惜云看到这里,再观众人的表情,见大家似乎都心下了然,她暗暗摇了摇头,心道,望子成龙的心无论是谁都可以理解,但是父母的教育却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不管真相如何,今日一事窦参领是打定了主意要护着自己的儿子,这番护犊之心只希望窦强有一日能够明白。只是再看那窦强,捂着高高肿起的半边脸,一脸怨怒得瞧着自己父亲,穆惜云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这边,荣坦只冷冷看着窦钟铭和窦强的方向,并没有将目光聚焦于谁,“孙副将,事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
孙延寿低垂着脑袋,并没有回答,就在众人静静得等待他动作的同时,他却不经意发出一声冷笑,继而笑声越来越大,直到最后,好似抑制不住得仰天长啸起来。
这笑声伴随着夜光下营火的跳动,显得无比的诡谲。
“世子爷你莫要妄想用这几句话就定了我的罪。哼!”此时的孙延寿已经全然没有了往日里的色厉内荏,口中也已经不再称呼荣坦为少将军,“我大雍的大军向来是以实力说话,既然世子爷已经不相信孙某,那孙某纵然怎么解释也是无用。”
穆惜云站在一旁,清楚的观察着众人的微表情,她明显感觉到营中气氛的不对劲。孙延寿如今敢于当面质疑少将军荣坦,原因无非有二,起一是他以为穆将军真的不在了;其二,定是他早已部署好了军中接应自己的人。
穆惜云早先就想到军中有不少暗中被孙延寿买通或煽动跟随自己的人,却不想竟然会有这样多,多到他敢于直接挑战少将军的权力地位,这样一想,穆惜云不由得眉头微紧,看来这军中确实是应该要趁这次机会重新整治一番了。
“既然孙副将没有辩解之词,如此叛军之罪理应当斩。”荣坦这个斩字一出口,就见孙延寿向着人群中使了个眼色,便立即有人站出来为他鸣不平。
“少将军万万不可啊!孙副将跟随穆将军多年,屡屡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只听凭一面之词,少将军就要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恐怕难以服众。”说话的正是赵金山,随着他的开口,立即又出现了附和之声,一时,众人间议论之声四起。
“那依你的意思,该当如何?”荣坦此时微扬着半边的唇角,眼中却升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芒。
赵金山顿了顿,偷偷看了孙延寿一眼,见他朝着自己点了点头,方才继续道,“依末将看来,此事非但不能因为歹人的片面之词就判定孙副将有罪,反而……反而应该由孙副将暂代主帅一职,以防军中有人心怀叵测,动乱军心。”
纵使知晓对方的用意,只是真正听见的时候,荣坦还是忍不住眉心一动,再看另一边,穆惜云好似置身事外一般,丝毫不为所动。
赵金山话音刚落,就听人群之中开始有人附和,更有甚者已经开始慷慨激昂得站起身来。遥遥一看,这些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尽管这样的数量并不足以撼动整个大军的军威,但是穆惜云发现,这些人当中不乏军中将领,他们每人手上的兵力若是加起来……
“看来,孙副将收买人心的手段果然是高明。”
孙延寿听见身后这声清灵的声音响起,略略转头,声音带着隐隐的得胜之色,“穆姑娘这话说的就有失偏颇了,收买人心?我孙延寿向来凭借真本事说话,以德服人,如今大家既然有意推举我暂代穆将军的主帅职务,我自当不辜负众望。”
只见他还没有说完,荣坦冷冽的声音犹如一道利剑,直直插入众人的耳中,“若我说不同意呢?”
“哼,这恐怕容不得世子不同意!”孙延寿口中之意已经狂妄到了极致,来不及多想,就见他一声令下,瞬时间雍江大营四处涌出许多士兵装扮的人,一个个严阵以待,将众将士团团围住。
穆惜云冷眼扫过这一群人,里面大多是原本效忠于穆延霆的将士,自然还有一些陌生的面孔。
这不禁让人心生疑问,短短数日,凭借孙延寿此人,怎么可能做到这个地步?若说文氏想要假借孙延寿的手除掉自己跟弟弟,还算是情理之中,可是目前的状况已然殃及穆延霆,试问,对这个文氏一直心有向往,爱慕不已的丈夫,她会策划这一切?不会,那么孙延寿的身后恐怕还另有其人。